蕭野剛把鑰匙插進(jìn)鎖洞,頓住。
剛才那人說的是‘住這家的女人’……
很明顯,這不是形容秦婆婆。
“欸!”蕭野叫住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疑惑地轉(zhuǎn)頭:“?”
蕭野:“你找方晴?”
年輕男人重拾希望,幾步走回來:“對對對!你能幫我聯(lián)系她嗎?”
蕭野:“你找她做什么?”
年輕男人沒怎么思索,無奈道出緣由:“她四月初在我們電腦城訂了一臺筆記本電腦,我們店里當(dāng)時沒貨,說給她調(diào)貨,她付了2000塊錢定金,結(jié)果貨調(diào)來了她一直沒來付尾款?!?
年輕男人嘆一口氣:“她當(dāng)時說是給馬上高考完,上大學(xué)生的大學(xué)生用的,這高考都結(jié)束多久了?錄取分?jǐn)?shù)線都下來了,她也沒個消息!打電話也打不通!我們老板讓我根據(jù)她留的地址過來問問,她家大學(xué)生還用不用電腦了?不要了的話2000塊錢可不退了!”
蕭野轉(zhuǎn)身回家。
年輕男人再說什么,他都聽不見。
他關(guān)上門,背脊抵著門。
蕭野還記得方晴遇害前,他最后一次見到她。
那是三月下旬的一個夜晚。
他下晚自習(xí),方晴下班,兩人在小區(qū)里遇到。
方晴問他最近怎么樣了。
他說挺好的。
方晴還問他想考什么學(xué)校,什么專業(yè)。
他很簡短的回應(yīng)。
方晴笑笑說:“蕭野,加油,等你好消息!”
蕭野點頭。
從始至終,他的態(tài)度都很敷衍。
在奶奶去世后,蕭野便給自己跟這母女倆畫上分割線。
他們不是一路人。
她們遲早會離開。
他終究會是一個人。
失去家人的感覺很痛。
他要控制自己的情愫。
不去奢求,才不會失去。
對于蕭野疏離的態(tài)度,方晴好像毫無察覺。
亦或是說,不在意。
到六樓時,方晴叫住蕭野。
她說:“等你考上大學(xué),阿姨送你一份禮物?!?
蕭野:“……”
方晴:“就這么說好了!”
說好個p!
蕭野當(dāng)時沒答應(yīng)!!
他沒答應(yīng)?。?!
蕭野閉上眼睛。
再睜開時,他看見遺落在沙發(fā)旁的身份證。
他仰起頭,嘆了口氣。
突然可悲的笑了。
命吧!
都是命??!
裝資料的文件袋從他手上滑落。
七月中旬,蕭野去蘭家村。
他去的時候,站在圍墻外都聽到呵斥聲。
許之夏的舅媽在罵她,罵得很難聽,但始終聽不見許之夏的聲音。
蕭野蹙著眉,點了根煙。
抽到一半,許之夏出來。
她頭上扣著一個淺黃色的草帽,肩上掛著一個有她半人高的背篼。
蕭野掐掉煙:“喂!”
許之夏驚了一跳,轉(zhuǎn)身,看見蕭野愣神兩秒,快步跑過去,眼睛很亮:“是不是有我媽媽的消息了?”
蕭野看著面前的人。
md,更黑了。
他甩頭:“沒有?!?
許之夏小臉?biāo)查g拉垮,失望。
像被烈日曬蔫兒的小花兒。
然后,她又仰起頭笑一下:“是我有東西落了,你又給我送來嗎?”
蕭野又甩頭。
那許之夏就不明白,蕭野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了。
但她可以很明確的感覺到,蕭野心情不好。
蕭野心情不好,許之夏也不敢深問什么。
舅媽在家,她也沒辦法請他進(jìn)去喝口水或者吹個風(fēng)扇。
許之夏慢吞地暗示:“那個,我要去掰玉米了?!?
她的外之意就是,你有什么事或者什么話,能快點說嗎?
蕭野沒看許之夏,仰頭看著抖索的竹葉。
好幾秒,他垂眸,問她:“你要不要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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