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我們小區(qū)的…”

“哎喲，這么年輕，作孽哦……”

耳邊聲音漸漸清晰，被雨水沖刷掩埋。

許之夏崩潰哭叫：“媽媽！媽媽——”

她往前，被一把拽住。

蕭野扔了傘，把許之夏拉回來，擋在她身前，手掌遮住她眼睛。

許之夏推攘著面前的人，撲著叫：“媽媽——我媽媽——”

凄厲的叫聲，讓圍觀群眾收斂視線，不忍再看。

許之夏撲騰得厲害，像是她只要奮力，就能改變眼前的一切。

蕭野只能把人抱進(jìn)懷里。

手臂捆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臂環(huán)住她的腦袋，把她死死地摁進(jìn)懷里。

那晚的雨水將兩人裹在一起。

他對她說：“許之夏，別看?！?

***

2019年，8月。

關(guān)于方晴被殺害前的所有，許之夏能提供的線索就是這些。

她的回憶到此結(jié)束。

她像是又經(jīng)歷了一遍，哭得眼睛紅腫。

后來雖然止住眼淚，但也失魂落魄。

警察那邊沒有透露案件進(jìn)展，只是讓許之夏回去等消息。

蕭野等在外面，來來去去徘徊了一上午，終于看見許之夏出來。

他立刻就上去，一臂彎把她摟進(jìn)懷里。

溫?zé)岬氖终?，輕柔地?fù)崦暮竽X勺。

微微埋頭，下巴輕輕地蹭著她頭頂。

在許之夏的記憶里，蕭野很少這樣溫柔。

他是個行動派，且雷厲風(fēng)行。

他不是一個纏綿溫柔的人。

在他們好的那段時(shí)光里，他也不溫柔。

回憶，讓許之夏脆弱不堪，她失守底線，沒推開他。

還很沒骨氣的在他懷里又哭起來。

“蕭野。”年輕的女聲。

許之夏心頭微微一震，眼淚停止。

她僵硬地轉(zhuǎn)頭。

是吳清雅。

吳清雅是吳警官的女兒。

吳警官是當(dāng)年負(fù)責(zé)‘建設(shè)小巷’那個片區(qū)的民警，當(dāng)年蕭野爸爸的事，大牛的事，包括方晴遇害的事，都是吳警官經(jīng)手的。

吳清雅走近，看一眼許之夏，又看著蕭野：“要不我?guī)е娜ハ窗涯?？?

許之夏這才注意到吳清雅身著一身警服。

她當(dāng)警察了。

許之夏沒再多想，理智已經(jīng)回來。

她從蕭野懷里退出來，跟吳清雅打招呼：“清雅姐，好久不見。”

吳清雅嘆了口氣：“就知道你會哭成這樣，所以我叫你哥今天一道過來?！?

她叫他…

這話有太多信息。

全部指向曖昧。

吳清雅伸手覆上許之夏肩膀：“跟我去洗把臉，打起精神來！”

許之夏扯出一個艱難的微笑：“不用了清雅姐，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了，先走了?！?

說著，許之夏微微點(diǎn)頭：“我媽媽的事，就拜托你們了。”

吳清雅沒再多說什么：“相信我們！”

許之夏再次禮貌點(diǎn)頭：“嗯，再見。”

等吳清雅回應(yīng)后，許之夏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蕭野道了句：“謝了！”

他剛要走，被吳清雅‘欸’了一聲叫住。

吳清雅瞪著眼睛，同時(shí)用食指指了指蕭野，提醒他。

蕭野：“我知道！”

他又問：“能不能給我一個具體的時(shí)間？”

吳清雅有些急色：“要是能給，我能不給？”

蕭野無奈吁了口氣，轉(zhuǎn)身，跑出去。

蕭野追出去時(shí)，看見許之夏坐在路邊橫椅上，縮著肩膀弓著背。

小小的一團(tuán)。

他急得正路都沒走，撐著旁邊不銹鋼欄柵躍過綠化帶，跑過去。

“夏夏？”

許之夏難受得小臉皺巴，但聽見蕭野的聲音，立馬神情舒展。

她直起腰，將散亂的頭發(fā)往后抓了一把。

小臉白凈，眼皮紅腫。

蕭野情不自禁伸手，想碰她。

許之夏揮手擋開，站起身要走。

蕭野一步繞過去，用身體擋?。骸跋南?。”

許之夏推他：“你走開！”

帶著情緒，還有一點(diǎn)未消散的哭腔。

蕭野快忍瘋了，他高估自己的自控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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