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是海量,趙勛敬了幾杯后讓祁山也坐下來了,陪著趙大成一起喝。
趙家沒什么家風(fēng)可,來往的下人都會喜滋滋的說上兩句夸贊的話,趙大成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消退下去。
趙勛喜歡這種感覺,喜歡這種“家”的感覺。
其實(shí)上一世的趙勛很可憐,孤獨(dú),無助。
從小就是孤兒,因此步入社會后,靠著一張嘴,到處認(rèn)干媽。
孤獨(dú)的活著,就連女朋友都沒有,只能蹭左鄰右舍的。
沒有枕邊人,床上來來往往,并非是他渣男,而是怕悲傷,只要新歡換的快,沒有悲傷只有愛,他只是渴求一份愛罷了。
人是群居動物,需要情感上的羈絆與相互認(rèn)同,趙勛也是如此,趙家大宅中,有著傾盡一切關(guān)愛著自己的父親,有著真心希望自己好的下人們,有著太多太多自己無比珍視的人與事。
趙勛的目光愈發(fā)有些迷離。
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所珍視的,誰想奪走,他就要和誰拼命。
想到這,趙勛的目光出現(xiàn)了幾絲變化,愈發(fā)堅(jiān)毅。
縣令又如何,別說縣令,就是知州也不行,當(dāng)官的怎么了,還不都是只有一條命,北漂白,南狂飆,一不合朝頭敲,風(fēng)浪越大魚越貴,愛的越深肉越碎,干就完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趙勛明日還要去衙署找馬巖,先行離開回到了臥房之中,拿起了紙筆后,寫了三個大字,律、商、學(xué)。
望著這三個歪歪扭扭的大字,趙勛腦中開始思索了起來。
…………
夜,城南陳家宅邸正堂。
縣令郭尚文痛哭流涕,跪在人稱“陳公”的陳奉瑾面前,滿面委屈之色。
陳奉瑾老態(tài)龍鐘,一身里衣包裹著枯瘦的身軀,或許是因?yàn)闅q數(shù)大了,或許是因身體有疾,嘴角總是不由自主的抽動著,和老年版的尼古拉斯。帶藥似的。
“干爹,干爹這一次您得救我,趙家欺人太甚,白錦樓欺人太甚,孩兒可是縣令,白錦樓再是知州,他也不能大庭廣眾下絲毫顏面不給孩兒留啊,若是您不救孩兒,莫說晉安的舉人,就連孩兒這官身怕是,怕是…孩兒非是貪戀權(quán)位,而是想著若當(dāng)不成這肅縣縣令,以后又該如何孝順您啊?!?
陳奉瑾嘴角抽動了一下,面色陰沉如水。
郭尚文抬頭打量了一番,見到陳奉瑾不吭聲,開始煽風(fēng)點(diǎn)火。
“干爹,您雖說告老還鄉(xiāng)頤養(yǎng)天年,可怎地也是有著大儒之名,年歲又長,既白錦樓來了肅縣,理應(yīng)拜會您一番才是,白錦樓他…他明明就是沒將您放在眼里啊?!?
人老成精,陳奉瑾可不會因他人三兩語就腦子發(fā)熱的小年輕,呷了口茶。
人老成精,陳奉瑾可不會因他人三兩語就腦子發(fā)熱的小年輕,呷了口茶。
“為何從未聽聞過白錦樓與那卑賤商賈之子有交情?”
“暗中使了錢財,定是暗中使了錢財?!?
“胡亂語,白錦樓性子孤傲不假,卻是極為清廉,哪會收取商賈錢財,不過…”
話鋒一轉(zhuǎn),陳奉瑾微微瞇起了眼睛。
“不過人總歸是變的,他即將高升入京,若無錢財傍身,京中寸步難行?!?
“是是,干爹您說的是,一定是趙家使了錢財,定是如此?!?
“倘若真有此事倒也好辦,他尚未入京擔(dān)吏部之職,又豈可隨意奪了晉安舉人與你官身,單單是這一件事,便可讓遠(yuǎn)山彈他一本令他身敗名裂?!?
一聽這話,郭尚文臉上閃過一絲狂喜之色。
陳奉瑾之子陳遠(yuǎn)山,州府監(jiān)察副使,品級雖低,卻有彈劾官員之權(quán)。
監(jiān)察臺在京中是一個很特殊的衙門,下設(shè)十二衙,一道一衙,獨(dú)立于各州府衙門之外,風(fēng)聞奏事不受地方官府統(tǒng)轄。
真要是被監(jiān)察使盯上了,別說知州,便是京中六部九寺的侍郎、尚書之流都會飽受猜疑,如若查到了實(shí)證,輕則貶職,重則奪官,因此無論是文臣還是武將,都與監(jiān)察使勢如水火。
“去吧,在府中安分些,過上幾日遠(yuǎn)山歸來時,老夫會與他提及此事的。”
郭尚文連忙站起身,心中大定,馬屁拍了一大通后才告退離開。
這老王八蛋前腳剛走,管家匆匆跑了進(jìn)來。
“老爺,小小姐又出府去城中夜游去啦?!?
原本滿面陰沉的陳奉瑾,臉上頓時如同綻放的老菊花一般,滿面溺愛。
“去就是了,丫頭自幼生性跳脫,只要她心里爽利怎地都成?!?
“可總是這般下去,怕是會惹人閑話,縣中已是傳出了流蜚語?!?
“無妨,背地里多嘴多舌,老夫不與他們一般見識,可若是誰惹了丫頭不快…”
陳奉瑾重重哼了一聲:“老夫要他們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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