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成壓低了聲音:“勛兒若得官身,莫要做京官,爹使用些錢財定叫你回來做個監(jiān)察使?!?
“監(jiān)察使?”
“不錯,這監(jiān)察使位雖卑,品亦低,權卻高,往日沒出這知州巡查下縣一事,為父與郭尚文狼狽為奸,顏面上過的去,可如今出了這事,自是再無交情可?!?
趙勛服了,頭一次見著用狼狽為奸形容自己的。
“外人看似為父與郭縣令是至交,實則他是利用為父斂財,哎,為父就如同被他操控的棋子一般,跟在他后面吃些殘羹冷飯,這大頭啊,都讓他斂了去,你若為官成了官監(jiān)察使,便可糾責各州府地方官員貪官污吏,到了那時,需將郭尚文鷹犬一網(wǎng)打盡,有爹檢舉揭發(fā)提供罪證,你定能扒了他的官袍!”
趙勛倒吸了一口涼氣:“爹您的意思是…讓我查自己的爹,查您?”
“這是什么話,你怎么能查自己的爹。”
“那您的意思是?”
“你雖然無法查自己的爹,可你能查別人的爹啊。”
趙大成搓了搓手,嘿嘿一笑:“你將別人的爹都抓了,那他們的錢財,不就都成了你爹我的了嗎,哈哈哈哈?!?
趙勛:“…”
“俗話說的好,打虎親兄弟,貪贓父子兵。”
趙大成站起身握住趙勛的手,語重心長:“吾兒啊,你可莫要辜負了爹的期待啊,入城定要見到知州大人,叫他考校你一番也好知曉你文采斐然?!?
趙勛重重點了點頭:“孩兒這就入城?!?
“好!”
趙大成重重拍了拍趙勛的肩膀:“君子一五馬分尸,爹人丑,話先說在前面,若是勛兒你再躲懶,莫怪爹夜里吊死在你床前,要你成為孤兒!”
趙勛:“…”
眼看自己都要成孤兒了,趙勛哪敢耽誤,剛要回臥房換上儒袍入城,門子匆忙跑了進來。
“老爺,少爺,出事兒了?!?
趙大成微微挑眉:“怎地了?!?
“柳村里長派了家中晚輩前來,給您遞了句話,說是縣府府衙遣了文吏、差役,欲丈量您前些日子在柳村東頭買的良田?!?
“竟有此事?”
趙大成眼眶暴跳:“好你個狗縣令郭尚文,竟和老子耍這般陰損手段?!?
趙勛一頭霧水:“丈量土地是什么意思?”
“丈量土地是假,清查隱戶是真。”
“隱戶?”
“這…”趙大成猶豫了一下,沒解釋,擰眉道:“如今咱趙家與那狗縣令已是水火不容,勛兒速速入城,怎地也要見上知州白大人,若是他對你青眼相加,那狗縣令便會忌憚三分,若不然真叫他清查隱戶,為父倒是無謂,只是怕那不知死活的癡蠢縣令招惹了那些邊關卸甲精…去吧,速速入城。”
“哦,好?!?
趙勛轉(zhuǎn)身走出了正堂,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老爹讓他溫書也好,拍馬屁也罷,看似是有些焦急,一副深怕被縣令逼的家破人亡的模樣,可又覺得老爹似乎并沒有將那縣令當回事。
反倒是談到了丈量土地清查隱戶的事,老爹是真的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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