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他又要辛辛苦苦賺這血汗窩囊費了。
不過小女娘給的太多,多賺幾回窩囊費也未嘗不可。
......
謝國公府正門口,一個草棚拔地而起。
軒爺站在棚下,備好桌臺,備好話本,備好茶水,他將長辮子甩到身后,折扇輕點,話目正式開始。
“來來來,各位親朋好友,走過路過別錯過,咱們書接上回,講到這國公府世子訂親后私下與別的女娘見面,您說這是為何,原是有個臭味相投的老爹,背著家中夫人逛窯子吃花酒......”
謝南梔坐在棚內(nèi)后方,愜意欣賞她創(chuàng)造出來的盛景。&-->>lt;br>棚外圍得水泄不通,特意趕去茶坊聽書的賓客得了消息也盡數(shù)奔赴謝國公府。
這會兒,量他國公府如何處置窈娘與謝瀟,至少名聲這塊,已然玷污。
國公府門口倆小廝進院抄起掃帚跑出來,“你你你!說書的那個,快滾!別在這搗亂!”
不待二人靠近棚內(nèi),黑甲衛(wèi)拔刀叫嚷:“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這是誰的場子!”
圓頭大腦的那個啐了一口唾沫,見士兵刀已出鞘立即噤聲。
他伸長脖子觀摩一圈,見謝南梔悠然坐在一邊沖他招手笑,嚇得屁滾尿流,三步并作兩步拉著同伴跑回去,“砰”地關(guān)上大門。
不過片刻,遑論棚外,就連謝國公府大門口都被堵了個密不透風(fēng)。
謝淮出門,站在臺階上高聲呵斥:“謝南梔你鬧夠了沒有!”
紛擾嘈雜戛然而止。
謝南梔穿過人流,走上往日最熟悉的臺階,一步一頓。
“鬧?敢問謝國公,我規(guī)規(guī)矩矩坐那怎么鬧了?”
“你趕緊帶著你的家伙滾,否則別怪我不給你留情面?!?
唾沫星子四濺,所幸謝南梔離他還有一步距離。
“我打小您也沒教過我要如何滾,要不,您現(xiàn)在教一個?”許久未聽的敬稱此刻落在男人耳朵里分外諷刺。
他剛想怒叱,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轉(zhuǎn)而神色陰險,低聲道:“謝南梔,你此刻所為我都明白,不過是怪我沒有盡到父親之責,沒有給你足夠的愛?!?
“不如這樣,你留在督主府替我盜取府中機密,我往后多分給你一點關(guān)愛便是,我們和好如初,你待如何?”
小女娘就差把厭棄二字寫在臉上。
她學(xué)著謝淮的樣子,低語喃喃:“謝國公你知道嗎?遲來的深情比草賤,況且你的深情摻雜了多少水分,我不必多說,自是一賤更比一賤?!?
“你!”謝淮青筋暴起。
他高呼:“謝南梔,我念你是我女兒不與你計較,可你非但不聽勸,還要將老父親往絕路上逼,我只當養(yǎng)了只豺狼,包容你的狼心狗肺?!?
靠輿論打壓她是謝淮慣用的伎倆。
將自己包裝成受害者,一味地怪責別人,這點招式她謝南梔也會。
掀起羅袖,露出里面的纖細胳膊,白皙玉嫩的皮膚上幾道蜿蜒紅疤突兀。
謝南梔咬唇,眼框蓄滿紅色:“聽聞謝國公傷筋動骨需在家休養(yǎng)百日,可我瞧著您每次氣急敗壞的模樣,甚是硬朗。不知道您的傷是否和阿梔一樣,疼得抓心撓肝怎么也不見好。”
“阿梔每每疼痛難忍時都會想,您和令正為何要對我痛下殺手,阿梔究竟是有多不堪才會逼得你們要對親生孩子行不軌之事。”
眼前一片紅霧,仿佛回到了沉塘那天。
記憶中謝淮的厭惡之色與現(xiàn)實交疊,謝南梔看著面前那張詭譎的臉,滔滔池水灌溉,將她溺了個透徹。
前世的痛楚刻在心頭,她尖聲:“你們對我拔刀相向時,就已親手砍斷了我們的親緣?!?
“休要胡說八道!我何時拔刀砍你?!”謝淮出聲打斷,他死死抓著衣袖幾近抓狂。
“你現(xiàn)在倒是矢口否認,可若旁邊真有一把刀,你敢說,你!孫氏!亦或是其他人沒有半分將我千刀萬剮的想法?”
“我暫且不說刀,就說我身上這傷,要不是督主給我尋來最好的藥,否則即可就要發(fā)炎潰爛,流膿而亡!試問京中哪家父母會在嫡親女兒身上留下這樣的痕跡?”
湊熱鬧的路人指指點點,輿論一時間搖擺不定。
有人支持謝南梔:“就是!小女娘最注重的就是臉面與容貌,哪有做父母的把女兒打得遍體鱗傷,末了還要倒打一耙?!?
也有人看不慣小女娘的強勢:“誰知道啊!子非魚,安知魚之苦。你們都不了解全貌就心疼謝南梔,依我看,指不定是她罪孽深重,才讓父母對她失了親情?!?
流蜚語亂作一團,謝南梔不在乎,她現(xiàn)在就是要將謝國公府推上明面,讓眾人窺探,好叫她識破背后的陰翳。
謝淮手指草棚,質(zhì)問:“行!你不服管教我也不管了,可你把說書人叫來擾我門前清凈,又打的什么鬼主意!”
謝南梔深吸一口氣,換上如花笑臉:“沒有什么主意呀,我就是想讓所有人都看看你的真面目,讓你當眾給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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