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中&文!網.,精彩無彈窗免費閱讀!
中心商務區(qū)的建立在燕市的商業(yè)發(fā)展史上絕對是一次質的飛躍。
無數(shù)個發(fā)達國家的先例都證明了這種模式的優(yōu)勢,這常常代表了更集中的辦公地點、更徹底的土地利用,和更效率的交通輸送。
企業(yè)得利的同時,這更會推動一個地區(qū)甚至于整座城市的規(guī)范和前進。
全國從事與商業(yè)相關工作的人在聽聞這個消息后都沸騰了。
此前國內的商業(yè)市場一直處于一個危險而曖·昧位置,國內真正可流通交易甚至于使用貨幣也不過就是近幾十年的事情,特殊的社會模式讓生活在當中的人民難以界定“資本”二字的合法性,也正是因此,許許多多如同以前的周父那樣的工人們才會談個體戶而色變。
但國家明顯也在試圖改變,特區(qū)的出現(xiàn)和申市證券交易所的建立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不過這種隱晦的暗示對許許多多或許不那么大膽的商人來說終究還是分量太輕,燕市這次提出的這個建立“商圈”的理念,和入駐商圈后獲得特殊紅利的條例,真正直白地為許多人喂下了一顆定心丸!
沒有任何人懷疑這項政策制定之后將會出現(xiàn)的火熱前景。
商人都是趨利的,在風險可控的前提下,“紅利”這兩個字中蘊含的豐沛回報,足以讓他們前赴后繼。
也正是因此,燕市城北這片原本無人問津的荒蕪之地,一夜之間成為了全燕市乃至全國地產商人們目光集中的焦點??!
地價一天一變甚至一天數(shù)變,許多掛牌出讓的土地迎來了爭先恐后欲接走它們的主人,但誰也不是傻子,城北土地未來不可限量的成就已經初露端倪,在這種時候誰會愿意賣掉一只隨時下金蛋的金母雞?原本被長久土地拖累的公司們搖身一變坐擁金山,無不巴望著利用這個機會囤積居奇大賺上一筆,也只有少數(shù)資金量實在吃不消的小公司才會在行情正好的此時出讓土地,不過同樣是喊出天價,且往往供不應求,因此早上還在談的合同價格,說不準晚上簽訂的時候就又要變動了。
到了這個時候,燕市所有在城北擁有土地的地產公司都成了被垂涎注視的存在,登門說客不斷。尤其是年前突然囤地四塊的迅馳,此前業(yè)內對他們的這一舉措議論紛紛,大部分都是不看好的,更有人私下直接嘲諷迅馳這是一帆風順的路走多了,決策層自我膨脹在找不痛快。但立場的變化就是如此迅速,早前嘲諷的聲音臉都被打腫,城北一朝騰飛,用現(xiàn)在的眼光看來,業(yè)內又開始嘖嘖稱奇,因為迅馳手上的這四塊地不論位置面積都堪稱上品。
明面上的管理人胡少峰從未覺得自己那么受歡迎過,最多的時候他一天能接到幾十個電話邀約,大哥大從早到晚都響個不停,全是旁敲側擊問他是否有出讓土地一向的,價碼隨著市場價的變化越開越高,直至最后,聽到數(shù)字時他已經需要百般忍耐,才不會顯露出異常來。
就拿秋天那場招標會上肖馳一千九百萬拿下的那塊位于小地池附近的地,一連幾個月時間一點動靜也沒有,肖馳不說賣也不說開工,全公司都只當它不存在。但此時此刻,這塊地卻成了一塊誰都想咬上一口的香餑餑,各大地產老總的飯局就跟競標似的,從宣布高速建造計劃,到高速路口確定落成,再到現(xiàn)如今建立商圈概念提出,就這么月余的功夫,一千九百萬已經漲到了三千七百萬,翻漲了將近一倍。
這一倒手就是將近兩千萬的利潤啊!只是過個手而已,利潤都比得上辛辛苦苦開發(fā)一個樓盤了!
胡少峰焦心難耐,就像是被人放在火上烤,關鍵最近他肖哥還不愛搭理他,偶爾大發(fā)慈悲接個電話,態(tài)度還耐人尋味,只說讓他再觀望,不用著急,飯局照常去,好處照常收,沒事少聯(lián)系。
胡少峰十分委屈地翻飛在無數(shù)應酬里,沾花惹草一親芳澤,直至寒假飛速流逝,燕市大學即將開學那會,城北已經被幾樁旺火徹底燒熱。
他終于在給方老爺子拜年的時候逮到他肖哥了。
方老爺子早前很能掀一番風浪,退休之后安逸侍弄古董,變得慈眉善目了,就成了看著他們這批孩子長大的老長輩。即便是定位格外不一樣的肖家小輩新年也是要過來探訪的,且要由難得才能留在燕市過年的肖家父母親自領來送禮。
老爺子新年那會兒跟著博物館考察團跑英國博物館去了,正月過往才回來,積攢的人情一朝傾瀉幾乎踏破門檻,方家客廳從早到晚都熱鬧不歇。
胡少峰跟他爸來時,客廳里已經坐了好幾家人,他同大概是已經拜晚年正告辭離開的沈家的叔叔阿姨并他們的女兒沈甜甜錯身而過,雙方禮貌致別,轉回身又變得不著調了,同一副好青年模樣送完人折返回來的方文浩碎嘴:“你看見了嗎?沈甜甜她后爸的哎喲臥槽還是那么可怕,你見他時腿肚子不抖么?我都不敢跟他說話。”
方文浩想到門口告別時嚴厲讓他不要再送的林潤生,也有些犯怵,這位據(jù)說在隔壁大學任教的叔叔在他心中簡直是僅次于肖馳一家的威嚴了。
二人挨在一塊心有戚戚一番,早年沈眷鶯再婚這事兒于他們而十分稀罕。出了名聰明干練的沈阿姨得要什么樣的男人才能降得下配得上?這很叫正處于青春期的男孩們好奇,出現(xiàn)在婚禮上那位渾身上下散發(fā)著威勢的中年男人成功打消了他們討教的念頭,自那以后他們就再不敢欺負沈甜甜了,對沈家也是敬而遠之,林潤生出現(xiàn)之處,無不聞風而逃,來往漸漸就少了。
不過近段時間有關于沈家的傳聞不少,也成了這一片人家最愛熱議的話題之一,重組家庭的構成變動難免引人注目,據(jù)說那位姓林的叔叔家里竟也有個孩子。對此大家庭的人們不得不多想一些,也急于判定這位橫空出現(xiàn)成員是否會影響一對夫婦的關系,但看這回的新年走訪,林潤生夫婦仍舊如同以前一樣只帶了女兒沈甜甜,其中似乎又有些深意。
目前暫時還沒人見過那位傳說中的孩子,只知有其人,卻不知道這人姓甚名誰是個什么底細。不過照今年表現(xiàn)出來的這個樣子,這位新成員明顯掀不起什么風浪,沈眷鶯夫婦連走訪親戚都不帶著他,甚至更有可能連新年都沒跟他一起過,那么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這孩子太過頑劣登不上臺面,第二就是這對夫婦對ta的存在并不如外人想的那么上心。
胡少峰在心中如此三八,表面卻佯裝乖巧,給方老爺子拜年完畢,就安安靜靜端坐在沙發(fā)上可憐巴巴瞅他的肖哥。
肖馳一家的畫風在客廳里顯得格外不同,諸如胡少峰這樣的,他就是使勁渾身解數(shù)也佯裝不出肖家姐弟身上那種渾然天成使人信服的氣質,因此仍被嚴厲不知滿足的父親用“你怎么不跟人家學學”的眼神活剮。
肖妙并攏雙腿坐得嫻靜淑女,面容恬靜脖頸纖長,優(yōu)雅地用一只手擋著嘴靠近哥哥耳邊說著什么。
肖馳對妹妹溫和愛護,耐心地聽完之后,嚴肅穩(wěn)重的面孔上竟然難得掛上了淺淺的笑意,也用一只手擋著嘴湊到了妹妹的耳邊。
不知道他說了什么,肖妙清冷的面孔上眼神波光粼粼,臉立刻紅了。
天哪!多么美好的場景!
滿場的賓客包括方老爺子都朝肖慎行夫婦投來羨慕的目光,他們這樣的家庭,孩子們普遍早熟,關系如此親密融洽的實在是太少了。
胡少峰也不知道該羨慕他肖哥還是羨慕肖妙,肖哥什么時候也能對他那么耐心溫和??!肖妙什么時候也能對他露出這種羞怯依賴的神情??!
因為坐得近有幸聽到一點耳語內容的肖家夫婦臉上掛著絲毫看不出尷尬的微笑!
肖妙:“哥,沈甜甜剛才身上那件粉珠光的裙子好看,我也想要?!?
肖馳:“別要了,你穿肯定不好看?!?
肖妙:怒焰滔天
仍然羨慕著兄妹情深的胡少峰在散場后忍無可忍地攔住了連續(xù)冷落了自己將近一個月的肖馳。
他很想問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但目光被溫暖的室內肖馳身上仍穿戴整齊的皮夾克吸引了:“肖哥,你不熱嗎?”
肖馳不熱,他撥著特意為搭配皮夾克翻出來的一串深褐色的木珠子,用平靜的目光看著胡少峰臉上焦慮的表情:“這段時間我要離你遠點?!?
“為啥??!”胡少峰眼淚都快下來了,卻被謹遵神囑的擔心太過接近會出現(xiàn)不好影響的肖馳毫不留情地錯身甩在了后面。
他悲傷地抱住一臉莫名其妙的方文浩:“為什么??!就因為我抽煙嗎?!”
他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這個了,肖馳非常地討厭煙味,在此之前已經警告過他無數(shù)次。
方文浩不明所以地拍拍他的后背:“怎么了???”
“肖哥好像心情不好!”胡少峰難過地傾訴道,“他是不是又修那個閉口禪啊,過完年之后好久不理人了?!?
“怎么可能。”方文浩抽了張紙給他擦眼淚,“他心情不錯啊,剛才還問我金融系幾號開學呢。”
“你就別安慰我了?!焙俜鍧M臉愁苦地趴在他肩膀上拿紙巾擤鼻涕,以此充分論證自己的傷心。
方文浩有點迷惑,他并沒有在安慰胡少峰啊,肖馳怎么可能心情不好,剛才還跟自己說話來著,不光問了金融系的開學時間,還問了很多其他的東西,比如林驚蟄什么時候會回燕市之類的,話一反常態(tài)地多,搞得被問到的他很是受寵若驚呢!
不過想到林驚蟄,他便沒有太多的心思去琢磨胡少峰傷心的內容了,林驚蟄什么時候回燕市也是他很關注的一個問題,只可惜沒能提前問到。
新年時他和林驚蟄通過一個電話,主要是相互的新年道賀,那時他還在電話里問起過林驚蟄手上那幾塊地未來的打算,被對方打著哈哈搪塞過去了,只說不著急,等開學自己回燕市再說。
那時候他還很是焦慮,擔心那幾塊地最后會爛在林驚蟄手里,誰知寒假都還沒放完,燕市的樓市就徹底變了天。
方文浩心中的錯愕簡直無可喻,他屬于沒能趕上城北開發(fā)那趟車的地產商之一,林驚蟄年前勸過他幾次,說哪怕搞塊小的呢,可他從頭到尾都沒將對方的話當回事。
直至現(xiàn)在,個把月時間,始于地產已經成功從一家燕市剛建立不久名不見經傳的小地產公司,一躍成為了業(yè)內私下人人揣摩猜測的存在。比起巧合這種美好的童話,現(xiàn)實的商人們更愿意相信這家橫空出世的小公司背后可能有著比他們更加雄厚的背景,才能提前得知保密級別如此高的消息。
沒有人比方文浩更清楚其中的內情,因此他心中難以消散的震撼也就來的格外熱烈。
*******
“巧合啊,純粹只是巧合?!苯K于回到燕市的林驚蟄第一時間被方文浩逮住了,面對對方詢問,他平靜得像是一點也不為自己手上每一刻都在飛速增值的幾塊地高興似的,“要不然呢,連方哥你都沒地方得消息,我能從哪知道?對吧?”
方文浩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一點不自然的表情,始終無果,他無法相信林驚蟄巧合的托詞,但同樣的,他也無法從對方的解釋中挑出半點漏洞。
是啊,林驚蟄的底細他是清楚的,早在對方捐獻古董那會兒他就從爺爺口中知道了,林驚蟄是個在遙遠的南方小城市里土生土長的年輕人。父母離異,跟著小有薄產的外公長大,爹不疼娘不愛的,雙親關系疏遠到酈云市檔案里都找不到他爸的姓名,外公雖然小有薄產吧,但那點地位別說燕市了,就連在群南省里都榜上無名,認真說來,林驚蟄要是不看外形,單純論來歷,完全就是現(xiàn)下燕市的一些年輕人最愛掛在嘴邊的——鄉(xiāng)巴佬。
是啊,他能從哪聽到消息啊,高速和城建規(guī)劃從來都是保密重中之重的議題,就連高層都未必全能道其中走向,這都是專門有小組來計劃和更近的,方文浩旁敲側擊了一兩年,被爺爺追著差點打斷腿,最終都只能確認老爺子確實是什么都不知道,肖馳聽說到了什么他相信,但林驚蟄?
確實不可能。
只是之前對方大刀闊斧到近乎瘋狂的囤地舉動真的是看起來太有底氣了,沒有一定的依仗,他怎么敢做如此孤注一擲的事情?
在自家客廳里,喝著林驚蟄完全主人翁模樣泡好的茶,聽著自家對自己時從來吹胡子瞪眼的爺爺和顏悅色地同林驚蟄討論陳列在連他都還沒去過的英國博物館里的流失古董,方文浩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問題他使勁兒琢磨也琢磨不清楚,索性先擱置在一邊,當下還有另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
“對了,臨河地產的薛總托我來當個說客,問你二中路那邊的那塊地你有沒有出手的意向?”因為辦執(zhí)照時千絲萬縷的關系,不少耳目靈通的人都以為方文浩和始于地產關系匪淺,因此近段時間登門來找方文浩的人著實不少,大多都是對始于地產名下的那幾塊地有意愿的,“二中路那塊地我記得你當時買來的時候是六百九十萬?薛總說他愿意開一千八百萬,希望你要出手的話,能優(yōu)先考慮他?!?
“哦對了?!狈轿暮葡胂胗值溃八f二中路要是不行的話,你手上另兩塊地也也可以,十庫巷東面那塊他出四千一百萬,西面那塊大一些,他暫時沒考慮好價格,太高了我估計他吃不下?!?
林驚蟄側耳聽完,也不表態(tài):“你怎么看?”
“問我?”方文浩遲疑了一下,“三塊地你肯定開發(fā)不過來吧,這會兒城北漲勢正好,像你二中路那邊那塊地都翻漲了一倍多了,換我我就出他個兩塊,然后留一塊下來自己開發(fā)?!?
林驚蟄笑瞇瞇地聽完之后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賣肯定是會賣的?!钡耘f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內容,只是放下茶盞,溫聲朝方文浩道,“你跟薛總說一聲,讓他不要著急,再觀望觀望市場,到時候具體先掛牌哪塊,我肯定會朝外放消息?!?
方文浩聞樂了:“你賣給人家還不如賣給我啊,我也正想要呢。十庫巷那邊你不有兩塊地嘛,東面那塊薛總出四千一百萬,西面那塊他吃不下,我吃!我出七千五百萬!怎么樣?”
林驚蟄喝著茶但笑不語,坐在旁邊的方老爺子卻噗的一聲噴了,咚的一聲放下茶杯指著孫子道:“你可真能做夢!”
“我怎么了?”方文浩不明所以,“他當初買這塊地也才三千來萬吧,我這個價格給得已經比現(xiàn)在的市場價高五百萬了,我還不夠良心?。俊?
方老爺子看他表情居然是認真的,不禁無語凝噎,林驚蟄與老爺子對視,目光接觸,不由笑著斜倚在了沙發(fā)里。
林驚蟄在這一對老小面前難得放松地翹起了二郎腿,他手掌摩擦著杯壁,不緊不慢地安慰老爺子:“不急,他還小,以后就懂了。”
只可惜這句話配合上他年輕的面孔并沒有起到應該起的安慰作用,在方文浩仍舊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方老爺子越發(fā)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撿來旁邊平常根本用不上的拐棍,狠狠敲了孫子一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