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是真的,這樣的死去,她又好不甘心。
不甘心沒為自己討回公道,不甘心沒能見女兒最后一面。
不甘心,活得屈辱,死得難堪。
趙兮兒將鞭子讓給婢女,拍拍手帶著奴婢們轉(zhuǎn)身踏出柴房,吩咐奴才將云喬捆得嚴嚴實實扔在柴房內(nèi)。
云喬光著身子被綁著,又被他們?nèi)拥搅四遣窕鹉竟魃稀?
全無半點尊嚴。
那婢女出去時,看著云喬渾身上下沒有半點遮掩,目露不忍,下意識看了眼地上破爛的衣裳,卻也不敢貿(mào)然有什么動作,只跟著趙兮兒出去了。
外頭日頭漸漸西斜,到黃昏時墜入西山。
天邊升起一輪明月,月光透進柴房的窗欞。
落在一道道血痕鞭傷交錯的云喬身上。
將她襯得哀婉凄艷,可憐至極,讓人心顫。
……
夜色濃沉后的蕭璟私宅,燈火通明。
蕭璟坐在桌案前,熬到天色黑透,不曾合眼,等著手下一個傳回消息。
他昨夜幾乎一夜未眠,在大理石看了許久的折子,眼下又是到后半夜凌晨未曾合眼,此刻眼睛都泛出紅血絲來。
金吾衛(wèi)首領(lǐng)從外頭走來。
蕭璟瞧見人進來,急忙問道:“人呢?找到了嗎?”
金吾衛(wèi)首領(lǐng)聞低首搖頭,恭敬稟告道:“回稟殿下,未曾尋到,京城已經(jīng)封城,下官帶著手下人,找遍了京城各處街道巷子,未曾尋到人
“什么?封了城門找到半夜,你告訴我找不到人?好端端的大活人,還能無故消失了不成!”蕭璟拍案起身,咬牙壓著怒火,額頭青筋卻已崩起。
方一起身,身子卻猛地一晃,險些倒在一旁,撐著桌案才勉強站立。
他連著兩夜未曾合眼,白日還在大理寺翻閱卷宗,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伺候的嬤嬤候在屋門出瞧見,心下?lián)鷳n。
那金吾衛(wèi)首領(lǐng)被主子怒火震住,暗道那位姑娘看來真是主子心頭好,猶豫了番道:
“屬下尋人時,只按著那姑娘身邊伺候的嬤嬤口述讓衙門的畫師花了畫像,眼下始終尋不到人,屬下想著,是否是畫像不準,可否請殿下,親自畫個畫像,讓下頭人拿著畫像去尋,或許能容易些
蕭璟手捏著眉心,強壓著額頭炸開般的劇烈疼痛,頷首應(yīng)下。
“好,準備筆墨紙硯,孤親自畫幅畫像,再讓衙門找畫師臨摹,京城內(nèi)外,安排金吾衛(wèi)和官府的人一起找,孤就不信,她能在京城里憑空消失
蕭璟說到此處,想起云喬是自己逃得,或許自己的人找到了她,她還是要掙扎,要逃跑。
心下煩躁,又吩咐了句:“告訴你手下的人,抓到了人,不拘什么手段,先把人綁到孤跟前再說,她若是不情愿,若是鬧著要跑,就把人打暈了帶來,孤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在,活著就成,至于傷不傷著都不要緊
蕭璟眼下被云喬私逃之事惹怒,說話時半點不顧及,甚至說,即便傷了云喬也不要緊,只要把人帶來就行。
可此時的他,絕想不到,不久之后,他看到血水里,被折磨的只剩一口氣的云喬,心口的軟肉,會疼成什么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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