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后震驚。
捏著密信紙條的指尖發(fā)白。
“哪來的先帝長子的遺腹子?虧他從哪里搜羅來!”
先帝并無嫡子,前后近十個兒子,一部分幼年夭折,一部分在后來的奪儲大戰(zhàn)中先后隕落,最后皇位才落到當今皇帝頭上。
先帝長子因為生母低微,本人資質愚鈍,所以從小就沒被人看好過,渾渾噩噩長到十幾歲,一病死了,生得普通死得尋常,沒留下任何痕跡,可謂一生庸碌。當初爭儲時,都沒人拿他當過對手。
可是若論繼位的資格,細究起來,無嫡則立長,他若不死,就比當今皇帝更名正順。
他的兒子,算是先帝長子長孫,勉強也算有資格。
而且當今皇帝繼位前后,太后出過不少力。太后和何家都被定了叛國罪,她扶持起來的皇帝,就可被人質疑資格。
以前沒人質疑,但現(xiàn)在,有了。
緋晚道:“只要鎮(zhèn)國公能證明皇孫的身份真實性,便可擁立。”
晏后反應過來,咬牙道:“就算證明不了皇孫身份,但只要殺了陛下,迅速控制住京城和京畿地區(qū),建立新朝廷,后續(xù)便是有其它地方軍隊來勤王,一個個應付罷了。應付不來,群雄割據(jù),也好過他被陛下剪除。亂了天下,安他一人!”
圍獵前的短暫平靜,是皇帝暗中在布置和調查,跟鎮(zhèn)國公暗中角力。鎮(zhèn)國公也知道自己被皇帝懷疑了,蟄伏不出。雙方都在蓄勢待發(fā),表面發(fā)生的那些,都是掩人耳目粉飾太平的表面罷了。
自從皇帝私下里和她商量,讓她暫時背著“克夫”的罪名,去西山休養(yǎng)一段,以釣出幕后算計皇嗣的人。
晏后就知道,早晚有這一天,圖窮匕見。
堂堂九五至尊,需要如此周折去釣魚嗎,他不過是,早動了殺心!
而這殺心,鎮(zhèn)國公也暗暗動了。
晏后一瞬間閃念,想起去年封后的時節(jié)。
那時候的她,怎么會想到,事情有朝一日會走到這個地步呢。
“陛下必定有后手,我們不能留在這里,妹妹,換上衣服隨我暫避!”
晏后拉著緋晚的手,到了屏風后。
榻上已經備好了幾身內侍宮袍,且是灰色的低位服飾。
“姐姐暫避,這里我留下?!?
緋晚另有打算。
讓晏后和靈瓏穿了內侍衣服,緋晚自己卻拿過晏后的九鳳紅袍,披在身上。
“這很危險!”晏后抓緊緋晚的手。
皇帝和鎮(zhèn)國公這么一鬧,晏后深知自己難以立足,此番說不定性命難保。無論是哪一方,大概都不會放過她。
緋晚推她出帳:“姐姐去龍帳,只要救駕有功,你不會有事!”
晏后微震。
這是她未曾想過的法子。
只是,怎么保證她能夠救駕?
對上緋晚的眼神,晏后驚訝。
難道……
晚妹妹早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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