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太醫(yī)輪番診完,陳述的結(jié)果都和文太醫(yī)相同。
說皇帝是勞身勞心導(dǎo)致的暈眩,和違禁之藥無關(guān)。
蕭鈺目光銳利,在皇后身上掃過。
冷聲道:“朕暈眩減輕,頭腦清醒,是在文太醫(yī)行針之后,夏院判的藥,似乎沒起什么作用啊?”
夏院判已經(jīng)跪在地上,手腳發(fā)抖。
卻還強撐著解釋:“臣的藥方是溫補之藥,剛喝下難以看到效果,要等一兩天……還有微臣外甥的事,臣實在不知情……”
“夏院判年老智昏,文太醫(yī),以后你來當院判。夏長生,念在你多年辛苦,朕準你致仕歸鄉(xiāng),本月便可離京了?!?
蕭鈺淡淡地說。
夏長生怔住。
但只遲疑了片刻,就俯首磕頭。
“臣,謝陛下隆恩!微臣返鄉(xiāng)之后,定會日日為陛下祈福!”
他答應(yīng)了今晚助力一把,換來外甥免死,等于同時涉及了宮闈和朝堂。
虎賁軍并非軍隊,乃是太祖定國前建立的私人侍衛(wèi)隊,后來便發(fā)展成了專門為皇家刺探朝野動作的天子親軍。
他們在調(diào)查朝臣私隱上,很有一套。
夏院判不想再狡辯了。虎賁軍已經(jīng)查得那么清楚,連一萬銀票都知道,皇帝想要處死他也有據(jù)可依。
可他還能致仕,存了體面,他便不能再哀求什么。
否則只會連最后的體面都沒有。
他磕了頭,退出了殿外。
皇帝看向袁貴人。
“你今晚脾氣很大,回去抄抄佛經(jīng)養(yǎng)性子,抄夠一萬張紙,再出來見人?!?
袁貴人目瞪口呆。
“陛下……?!”
她今天被降了一級,已經(jīng)很慘了,這又要被禁足嗎?
本就無寵,禁足之后,她豈不是更沒前途了!
她哀求地看向了皇后。
皇后卻恍若未見,只是溫順低著頭。
袁貴人忽然理解了春昭儀被處置時的感受——不好用的棋子,隨時可以被放棄。
“陛下!陛下!嬪妾雖然有錯,但今晚真正出問題的,是櫻采女啊!她逼死了身邊的奴才,酒里還查出了臟東西,卻沒受到任何處置?
她和昭才人的荷包,她私下擺弄的香料,都沒查過呢陛下!
還有吳容華,整天和她們在一起,說不定也幫忙窩藏了什么東西,陛下,事關(guān)龍體,您要徹查才行啊……”
蕭鈺臉色蒼白更甚。
文太醫(yī)在旁小聲提醒:“陛下剛好一點,切勿動怒,保重龍體。”
蕭鈺靜了一會兒,舒緩情緒。
上涌的暈眩感覺褪去。
淡淡問皇后:“你覺得,該怎樣處置?”
皇后抬眼看看皇帝神色,又低了低頭,溫聲回答:
“陛下息怒,龍體要緊。宮里嬪妃們不省心,交給臣妾來處置便是。袁貴人語不敬,該罰。櫻采女不能約束好宮人,也該罰。”
“然后呢?”
“然后……”皇后斟酌道,“大事化小,今夜之事就不再提了,您看可好?”
蕭鈺臉上的失望不加掩飾。
抬了抬手,示意曹濱。
曹濱低著頭,叫人帶上來一個宮女。
袁貴人心驚。
這是她貼身的婢子!
緋晚柔弱低著頭,扶著婢女的手,不勝勞累的模樣。
心里卻在冷笑。
今晚這一局,對方以為萬無一失,卻不知她和芷書早就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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