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婢女給她準(zhǔn)備了開水,說想喝熱的?!?
“然后將人趕出去,說自己想靜一靜,后天她活生生把自己的嗓子燙壞了?!?
“而且她還忍著沒發(fā)出半點聲響,婢女今日一早才發(fā)現(xiàn)此事?!?
“著急忙慌地請了御醫(yī),但是御醫(yī)說傷得太厲害了,以后說不出話了。”
“她還發(fā)了燒,御醫(yī)覺得能把性命保住就不錯了?!?
容枝枝聽到這里,臉色發(fā)白。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朝夕會想出這樣的主意來。
她只覺得有些頭暈?zāi)垦#踔琳静环€(wěn):“怪我!都怪我!昨日她說怨恨她自己的嘴的時候,我沒有往這邊想。”
玉嬤嬤連忙安慰道:“夫人,此事怎么能怪您!”
“你回來了之后,連小公子和小縣主都顧不上,就去安慰她了?!?
“您照看了她那么久,想來您能做的事,能說的話,都已經(jīng)盡心了?!?
“那丫頭自己還是想不開,就是您再有本事,又能有什么辦法?”
“且一個人若是存了這樣的心思,誰都是防不住的!”
總不可能整日里,十二個時辰,不管是吃飯,如廁,還是做別的,都跟著她。
容枝枝哪里不知道這樣的道理?
可當(dāng)自己在乎的人,親近的人在自己身邊出事,人總是會忍不住自責(zé)。
忍不住不斷地想,如果我當(dāng)初多為她想一想,多為她做一點,事情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
容枝枝道:“我去看看她!”
御醫(yī)說她的嗓子沒救了,但自己若是能看好呢?
懷著這樣的心思,容枝枝去了朝夕的院子。
永安帝這會兒都來了,他是有將來吞并天下,做千古一帝的心思,有想過滅了旻國之后,找機(jī)會攻打昱國,但是他并沒打算是現(xiàn)在啊。
容枝枝到的時候。
就聽御醫(yī)正在與永安帝稟報:“萬幸,郡主的嗓子雖然沒有保住,但她已經(jīng)沒有性命之憂了?!?
容枝枝也有些抱歉地看了永安帝一眼:“是臣婦無能。”
陛下讓她好好安慰一下朝夕,沒想到她的安慰沒起到什么效果不說,這丫頭第二天還做出這樣極端的事!
永安帝哪里不明白,這事兒怪不得容枝枝?
帝王認(rèn)真地開口:“義母,此事誰都不會怪你,包括郡主自己,所以你也一定要放過自己,莫要自我責(zé)怪?!?
容枝枝聽到這里,神色一怔。
是當(dāng)真沒想到,陛下如此敏銳,竟已料到了她會自責(zé)。
她點點頭,表示明白。
進(jìn)了寢宮之后。
她發(fā)現(xiàn)朝夕已經(jīng)醒了。
朝夕的神色十分蒼白,但是眼神看起來已經(jīng)平靜了許多。
或許對于她而,讓自己從此再也說不出話,能叫她心里好過不少。
容枝枝上前來:“我看看你的嗓子!”
朝夕搖搖頭,眼神堅定地瞧著容枝枝,表示自己不治。
方才昏迷中的時候,御醫(yī)看了她的嗓子,她是攔不住,但是現(xiàn)在醒的時候,她是真的不想看。
接著。
她指了指桌上的紙筆。
侍婢立刻將紙筆,放到了她跟前。
還用一個托盤裝著紙,讓她好下筆。
她看了一眼容枝枝,寫下:“夫人,不要管我了?!?
“我不想治好嗓子?!?
“就算治好了,我以后再也不會說一句話了?!?
“這是我對自己的懲罰?!?
“我有自己的人生和堅持,請您不要干涉?!?
她覺得,是她的許多話,連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