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滿盈將手放到嘴邊,牙齒咬住,皮開肉綻的疼痛勉強讓她的大腦清醒了一些。
可人還是很冷。
冷得徹骨,根本無法停止顫抖。
剛剛......裴謹韞在跟誰打電話?
他對那邊的人說,他很滿意,沈家他自有安排,還說:“你和你兒子都很安全。”
前后文聯系起來,她很難不想到白綺嵐。
白綺嵐迷惑沈越、拿下沈氏的股份,沈越被帶走調查,沈倚風又出了車禍。
公司瀕臨破產,沈家岌岌可危,她看到新聞回國,緊接著就傳來盈科要收購沈氏的消息。
環(huán)環(huán)相扣,滴水不漏。
她知道,裴謹韞要報復她,但她沒想到,他竟然恨她恨到這種地步。
親設了這么大一個局,也要毀掉沈家。
就因為她當初沒有放下沈家的一切跟他走嗎?
還有墓園。
東溪和唐家說不定也是只是個幌子,背后始作俑者,還是他。
喻滿盈將手背咬得血肉模糊,抽噎聲卻怎么都壓不下去,眼淚涌出來滴在手背上,跟血混在一起,沾到了被子上。
想起自己之前對裴謹韞的愧疚和歉意、因為他的一個摸頭的動作心跳加速,真是像個絕世大笑話。
從她回國到現在,走的每一步路,都是他安排好的。
他就那么看著她走進他設好的陷阱,報復她,玩弄她。
她道歉的時候,感動的時候,裴謹韞看著她,大概心里在嘲笑她是個傻子。
喻滿盈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起身去了洗手間。
她沖去了手上的血跡,溫水碰到傷口的時候,刺痛感更甚,可她已經麻木。
喻滿盈沖干凈手,洗了兩把臉,撐著洗手池,抬頭看向鏡子。
裴謹韞恨她,她接受。
是她招惹他、玩弄他在先。
如果他覺得不痛快,這條命都可以給他,反正她也沒有很想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