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那么喜歡笑?”男人聲音中帶著一絲厭煩。
“因為開心啊,我爸說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噩夢,那些恐怖糟糕的東西都是夢,醒來后就會不見,難道這不應(yīng)該開心嗎?”孩子的聲音天真無邪。
“噩夢?”男人的語氣變得更加冰冷:“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那些并不是噩夢,你夢到的那些全都是真的,你還能笑得出來嗎?”
“我不知道,或許可以吧。”
“那如果你發(fā)現(xiàn)有一天自己被遺忘在了那座血紅色的城市里,再也回不來了,你還能像現(xiàn)在這樣笑嗎?”
“我……”
“你肯定不會再露出笑容,你會瘋狂的詛咒,就像那些被主人丟棄的記憶一樣,被負(fù)面情緒包裹,在那座片黑色的海洋里越陷越深?!蹦腥说穆曇糁袧u漸出現(xiàn)了一絲興奮,他冰冷的語氣下隱藏著一個有些扭曲的靈魂。
“不,不會的。”孩子稚嫩的聲音中包含著和他年齡不相符的成熟,他似乎是認(rèn)真思考了很久才繼續(xù)說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被遺忘在噩夢中,我會在那片黑色的海洋上畫一扇扇窗,在血紅色的城里推開一扇扇門,我會讓所有習(xí)慣黑暗的眼睛,看見光?!?
男孩最后一個字說完,陳歌忽然覺得這句話非常熟悉,就好像這句話是他曾經(jīng)說過的一樣。
眼皮跳動,陳歌不自覺的往前走了一步,他出自本能的想要抓住那個聲音。
“有光就一定有暗,你想讓暗看到光,那光就會變暗?!蹦腥怂坪跏亲プ×诵『ⅰ?
“放開我!”
“該放開的人是你,不要再回來了!”
“放手!救命!救命!”
“你終歸會被遺忘,所以安心的,去死吧!”
在男人說出去死的時候,陳歌渾身冰冷,有一個聲音在他的心底叫喊。
“救命!”
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陳歌看見大樓邊緣,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將年幼的自己從樓頂推下!
他拼命沖向大樓邊緣,可當(dāng)他把手伸過去時,一切都消失不見了。
全身的力氣在瞬間用盡,陳歌癱坐在大樓邊緣,衣服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
“在隧道做那個噩夢級別任務(wù)時,我也看到年幼的自己被殺死,這是第二次了。兇手背影幾乎一致,應(yīng)該是同一個人,他穿著醫(yī)生的制服,可能就是從新海過來的那位醫(yī)生,可他為什么要殺我?他們之間的對話又是什么意思?”
頭痛欲裂,閉了那么長時間的眼,陳歌現(xiàn)在還有點不適應(yīng)。
他蜷縮在墻邊,揉動雙眼,等視線恢復(fù)正常后,他扭頭看向身側(cè),想要把白貓抱下來。
可是頭剛轉(zhuǎn)到一半,他的身體就僵住了。
兩條枯瘦的手臂搭在臉前,那鮮紅如血的外衣差點碰到了陳歌的鼻尖。
有一位紅衣扒著陳歌的肩膀,趴在他后背上!
“江源小區(qū)里那扇推開了一半的門是你留下的吧?”一個小孩的聲音從陳歌背后傳出。
“我不記得了?!标惛柚钡竭@時候,才看到肩膀上快要嚇哭的白貓,這貓一動不敢動,不知道的人估計還以為是個標(biāo)本。
白貓一直都在,但是卻沒有給自己提醒,說明那個紅衣很可能從自己閉上眼開始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
白貓趴在左肩,他或許就趴在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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