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以潦雖然是“載入中”,可他的世?界屋底層還是有一句:如果人生能夠重來。
郁嶺的沒有。
現(xiàn)在八個好友的資料欄已經(jīng)全部解鎖,只有禮玨跟郁嶺沒有那個念想。
禮玨死前?盼望的不是重來,而是下輩子。
至于郁嶺……
世?界屋的初始版本都是一周目的內(nèi)容,一周目沒他,自然就沒他的成長閱歷,以及臨終遺愿之類。更新的肯定是二周目相關(guān)。
現(xiàn)在處于更新階段,世?界屋什么都沒有是正常的。茭白想到這兒,漫畫書跑了出來。
黑色書名旁有三個豎排的紅色小字,不是一周目,而是:二周目。
配角郁嶺:荷爾蒙強(qiáng)烈的優(yōu)質(zhì)男性,屬性剛強(qiáng)勇猛,責(zé)任感是他的精神支柱,親人是他的軟肋,也是鎧甲。鐵血柔情?悶騷男里的tp5。
攻略指南:露出小動物般的柔軟孤獨(dú),讓他對你產(chǎn)生保護(hù)欲,放下槍擁抱你。
偏執(zhí)屬性:60+。
這還是漫畫,回檔加修改版?
茭白瞬間就有種很多人在看他的詭異感,就像他看漫畫一樣,看他的人生軌跡,他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那小子真不在?”
“我親眼看到他被派出去了,還能有假!”
外面突然傳來說話?聲,房門的鎖孔被塞進(jìn)去什么,細(xì)細(xì)撥動了幾下,門被打開?了。
茭白閉眼不動。
有兩個男的鬼鬼祟祟走進(jìn)來,站在床邊。
“要?不算了吧,這病鬼實(shí)在是沒看頭,還不如那些妓?!?
“他娘的,不是你好奇戚家未來董事長夫人的滋味,想嘗兩口?”
“我那不是喝酒吹批……草草草聽我說完!老大把這位當(dāng)?長期飯票跟保命符,還要?用他找戚家和沈家撈一大筆錢,咱要是碰了……”
“你是不是豬腦子,他即便現(xiàn)在醒著也不敢吱聲,更不可能在有命活著回去后把事?情?說出來,不然豈不是斷了自己的后路?豪門大家族能要他一塊臟布?”
“有道理,那我們……一起?”
“一起個屁,就這半殘的身體,挨兩個還不得死人啊,我先來,你把風(fēng)。”滿嘴臭氣的黑大個搓搓手,“戚家那大人物相好的,白是真的白,瘦也是真的瘦,別的沒看出來,我試試?!?
床上的年輕人徒然睜開?眼睛。
黑大個呆住。
“醒了也好?!绷硪粋€皮包骨男眼神一狠,“識相點(diǎn)就配合我們,別白費(fèi)力氣!”
茭白的臉上一點(diǎn)血色都沒有,眼神卻是亮的,又冷又刺。
黑大個的心里有點(diǎn)發(fā)怵,他好面子地啐了一口:“是個有勁的,老子就喜歡啃硬骨頭?!?
他那手往茭白腰上伸,指尖還沒碰到,門就被一腳踹開。
“哐當(dāng)?”聲響里,一袋蘋果被砸進(jìn)來,正中黑大個的后腦勺,他疼得眼冒金星,喊都沒來得及喊,就被一個拳頭掄倒。
旁邊的同伙撒腿就跑,他被踹暈在門口,臟黑的運(yùn)動鞋狠狠碾了幾下他的臉。
茭白看向背對著他的人,很高很瘦,他用現(xiàn)在能發(fā)出來的最大音量喊:“梁棟!”
那人轉(zhuǎn)身,口罩跟帽子戴得嚴(yán)實(shí),他撿起地上散落的蘋果,一個個放到桌上,之后就將兩個闖入者全都拎走了。
茭白側(cè)身躺著,面朝床外,他的手機(jī)和佛牌都不在身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手機(jī)上有小鑰匙,佛牌是戚以潦母親留下的遺物,一個比一個重要?。
茭白的眼皮不知不覺合在了一起。
朦朧中感覺房門開了,不是圖謀不軌的小癟三,是屋主回來了。
不止他一人,后面還有一串腳步追上來。
茭白被自我意識拉扯著醒來,他的視線有點(diǎn)模糊,只捕捉到門框邊有小半個紅色塑料袋。
拎著袋子的人靠在門外。
地上依稀有兩個影子,一個站著,一個蹲著。
不多時,有一縷劣質(zhì)的煙味飄進(jìn)房里,隱約夾雜著水聲。
那水聲像是故意制造出來的,很夸張。
茭白的腦殼一涼,毒|品,xj,放縱又糜||爛,直至滅亡。他躺了一會,動作緩慢地爬了起來。
門口的影子有變。
蹲著的那個走了,靠墻的還在抽煙。
“我想喝水。”茭白虛弱地喊。
門外的人進(jìn)來,還是口罩加帽子,背心短褲,腳上是雙老式拖鞋,胳膊腿上的膚色暗淡沒有光澤,猶如一具掛著點(diǎn)肉的骷髏架,他把塑料袋放在門后的鉤子上面,找了個塑料杯倒水。
茭白看著屋主把杯子遞過來,那只手骨瘦如柴,他頭暈眼花,一陣陣發(fā)虛:“梁棟,我知道是你?!?
杯子磕在了他牙齒上面,他吃痛地“唔”了聲,張嘴喝水。
拿著杯子的人沒粗魯?shù)赝锕?,而是一點(diǎn)點(diǎn)喂。
茭白突然扣住眼皮底下的手腕,指尖下的觸感硌得慌。
下一秒,他的手就被甩開,大半杯水也灑了,弄濕了他一身。
茭白被大力掀翻在床,背部的傷處疼痛不止,他的臉色煞白,唇抖動。
壓著他的人把他扳過去,讓他趴著,他的t恤被撩上去一大截,熱風(fēng)往他滾出冷汗的毛孔里鉆。
“咔”
紗布被幾下剪開,暴露出極深的傷口,小小一個,窟窿一樣打進(jìn)皮肉里。
有清涼刺鼻的藥物噴上來,把傷口噴得濕淋淋,再被新的紗布纏上。
茭白沒怎么保持清醒,他很快就昏睡過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茭白是被吵醒的。
吵醒他的不是叫聲,也不是什么大響動,而是那種恨不得大喊大叫著讓全世界知道“我有多爽”,卻被捂住嘴掐著脖子的哼哼。
茭白的兩片眼皮撐起一條小縫隙。他那細(xì)窄的縫隙里晃著兩條人影,一高一矮。
矮的脖子上勒著尼龍繩,他在學(xué)狗爬。
高的訓(xùn)狗,讓他往前?走。
茭白這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他本來不想在這時候找存在感的,可他嗓子癢,控制不住地干咳出聲。
只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但?他媽的,他尷尬了。
所以那兩位就沒尷尬,他們該干嘛干嘛,把他的咳嗽當(dāng)成了背景音樂。
茭白咳得勾起背脊,全身抖動,一張臉漲紅,脖子上突起幾根青筋,他身上都是汗,黏在席子上難受,就想翻個邊,結(jié)果直接摔了下去,發(fā)出“咚”一聲響。
屋里的兩人終于注意到了他。
“干!”
矮的少年很不滿,他瞪過來,手指著地上的茭白,“你故意的!”
“你可以走了?!备叩穆曇魡〉脜柡?,聲帶像被腐蝕過。
矮少年沒走,他對撐地起身的茭白大罵:“辣雞,在別人就要gc的時候搞破壞,天打雷劈……”
還沒說完就被扇了一下。
少年張牙舞爪的氣焰瞬間消失,他難堪地咬咬唇,捂著臉跑出房間。
而他忘了拿走的衣服褲子全被扔了出來。
“里面那位是肉|票!我們是匪!我們才是一路人!”少年在關(guān)緊的門外跳腳,膝蓋很紅,腿跟腰上都是青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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