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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

不能再像一周目那么摯愛,卻又做不到主動放手,只能“被迫”放棄。

茭白迎著海風(fēng)目送那艘船遠(yuǎn)去,《斷翅》的粉絲很多都認(rèn)為,岑景末對沈而銨才是真愛。沈而銨偏執(zhí)什么,他就愛什么。

話說回來,新娘沒了,那明天……

“小姐,你慢點!”

后面?zhèn)鱽眢@叫,茭白順著叫聲望去,他看見了一個女孩,她抓著白色裙擺往岑景末那跑,像誤入人間的天使撲向她的信仰。

王玉?

靠,王玉不是禮玨的玨,就是王玉?!

左邊傳來戚淮的匯報:“聯(lián)姻?!?

茭白看他:“王玉什么身份?”

“如果我沒查錯,她是政界一個大人物老來得子的私生女?!逼莼此⒅謾C(jī),屏幕光照在他年輕精明的面上,“岑家一旦跟政界建立關(guān)系,岑景末的勢頭將會是現(xiàn)在的數(shù)倍?!?

“……”茭白看著跟在岑景末后面的女孩,嘴角抽搐,禮玨蘿莉裝新聞那會兒,岑景末沒承認(rèn)他就是未來的岑夫人。

岑景末八成是故意的,讓老子搞錯。

禮玨已經(jīng)退場了,那岑家這么大動干戈,是為誰準(zhǔn)備的,總不至于是給楮東汕提供機(jī)會吧。

茭白跳到全身肌肉繃硬的章枕背上:“走走走,別看了。”

章枕下意識松開扣槍的手,把茭白往上撈了撈,掉頭往回走。

走了一段路,章枕又回頭,生出血絲的桃花眼死死瞪著深海,像瞪殺父仇人。

“要是我當(dāng)年看到他被車撞的時候,不沖上去救他,他當(dāng)場就死了?!闭抡淼拿娌考∪饩o抽了幾下。

“想這個沒有意義?!避着吭谒顫M力勁的背肌上面,“人生再回到那一刻,你還是會做出同樣的舉動。”

章枕想反駁,脖子卻梗住,半天才憋出一句:“他欠你的,我想替你討回來?!?

“這么跟你說吧,我本來是個有仇報仇的人,后來記的仇多了,我發(fā)現(xiàn)一樣樣討費勁,我就試著放下,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我感覺自己的生命線都拉長了。”茭白拍拍章枕的肩膀,“哥,別抓著不重要的人事,抓重要的,不然都沒空地兒了?!?

說著,茭白的余光往戚淮那斜飛:“戚秘書,你看我干什么,我臉上有字?”

章枕嗖地凝神,兇狠地瞪向戚淮,管好你的眼睛,他是你表舅媽!

戚淮:“……”

“回去打牌吧,來真的,我試試我的手氣?!避着d致勃勃地?fù)]動手臂,“快走快走?!?

章枕背著他沖進(jìn)人群,穿過去,跑得又快又穩(wěn)。

茭白朝浪花滾滾的大?;赝?。

主角光環(huán)在褪色的禮玨跟他的男配不一定都能順利上岸。

就算平平安安地上了岸,沒了主角光環(huán),還得了那種癮癥,禮玨的結(jié)局也就那樣了。

這一晚的時間走得格外慢,事還多。

禮玨走后不久,一個大明星翻船,怎么翻的呢,她是自己公司老總的女伴,卻勾搭上了對家公司的頂流鮮肉。

大明星的弟弟也在賓客里面,他是在校大學(xué)生,陪藝術(shù)家教授來的。

教授是大明星的前任之一。

這不就亂了。漫畫里的隨便一個配角都狗血。

茭白牌打一半出來看熱鬧,他主要關(guān)注大明星的弟弟,那位就是沈而銨的秘書,禮玨的男五,現(xiàn)在還沒去沈氏任職。

嘖嘖。

茭白的戲謔寫在眼里,那是對原劇情的佩服,他感嘆萬分,就差嗑瓜子了。

“白白,郁嶺不在島上。”章枕靠近點,把剛查到的情報說給茭白聽,“他前不久從從岑家脫身了?!?

茭白:“……”那他這一趟豈不是白跑?

不至于吧,耐心點,后頭的劇情說不定能山路十八彎,拐到郁嶺或者沈而銨身上。

茭白繼續(xù)看沈而銨未來的秘書。岑家的人過來說:“茭先生,太子爺請你去他那里喝茶?!?

說是茶,到了那兒發(fā)現(xiàn)是酒。

岑景末已經(jīng)先喝上了,他還是那身睡袍,下擺沾著細(xì)沙跟海水留下的印跡,這樣的他跟平時的矜貴相差頗遠(yuǎn)。

茭白瞥瞥桌上的空酒瓶,這姓岑的有心臟病還喝酒,喝那么兇,怕不是找死。

“來這坐,茭先生?!贬澳┱惺?,形狀飽滿的唇珠上沾著酒液。

茭白坐過去。

章枕跟戚淮都站在他后面。

“會下棋嗎?”岑景末上揚的眼尾很紅,像滲著血,不知是酒精在作祟,還是什么原因。

“不會?!避渍f。下棋算是狗血漫里的高逼格技能,他沒掌握。

岑景末看向他身后兩人。

章枕在跟守在科研院那邊的弟兄們發(fā)消息,戚淮推了下眼鏡:“略懂一二。”

棋盤擺起來了。

一局才走了三分之一,岑景末就呼吸困難,喉嚨發(fā)緊,心臟病發(fā)了。

“藥……”岑景末揪著心口的衣物倒在床榻里,他大口大口喘氣,疼得五官扭曲,“藥,幫我拿……藥……”

藥箱就在旁邊,岑景末半個身體麻痹,起不來。

茭白的眼前閃過漫畫里的禮玨為岑景末拿藥的畫面,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他已經(jīng)準(zhǔn)確地打開藥箱的第四層,在從左往右的第三格里拿出藥瓶。

那一瞬間,茭白全身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這是一計,他暴露了。

茭白抓著藥瓶轉(zhuǎn)頭,榻上的岑景末喘得快不行了,他那雙細(xì)長發(fā)紅的眼半搭著,眼底流出的光鎖緊茭白。

岑景末在用眼神問茭白:你怎么知道我的藥放在那里?

茭白的后背上滑下冷汗,他垂了垂眼皮,飛快捋著思緒。岑景末有了一周目的記憶以后,視角變了,看得多,會找不同。

岑景末找到茭白,他認(rèn)為他們是同類。這段時間又被他察覺出不合理的地方。

哪些地方茭白能推斷得出來,一,前年岑景末跟郁嶺談條件,他可以出國,但他卻要回南城回沈家,自己往火坑里鉆,又脫身而出,似乎了解沈家那幾位。

二:今晚楮東汕帶走禮玨時,他的反應(yīng)。

三:他看到沈而銨的秘書,當(dāng)時的表情不出意外被岑景末偷窺到了。

然后有了四。

岑景末用自身的心臟病做誘餌。

這場婚禮聚集了國內(nèi)上流圈的所有金字塔人士,搞這么大排場,就是在釣他這條魚。

岑景末想看看,他還對上流圈子里的誰熟悉。

一個人若是記起上輩子,所熟知的,也只會是對應(yīng)的社會關(guān)系相關(guān)。

他這副身體的原主只是一個玩意,死那么早,怎么可能接觸到頂層的圈子,還對一些人的生活了如指掌。

岑景末有疑心病,他放在藥箱里的藥物位置,一般人不知道,除了他,就只有禮玨清楚。

那是岑景末對禮玨給出信任的第一步。

不該拿這破藥的。這是暴露的關(guān)鍵。茭白的指甲摳起藥瓶,他的馬甲袋子松開了,要掉。

媽得,怎么辦,快想想對策,他不可能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白白?”章枕喊他。

茭白把藥瓶丟給岑景末,這位爺要是死了,他們沒法活著離開小島。

岑景末服下藥物,緩了一會,他慢慢離開床榻,赤腳走向茭白,潮濕凌亂的白發(fā)被他抓在指間。

“茭先生……”

岑景末單薄頎長的身形晃了晃,在那個弧度下,他的吐息虛虛地擦過茭白耳朵,留下一句,

“你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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