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夢鴻瞪了他片刻,最后還是來到桌邊取了只玻璃杯,倒了水,回到床邊遞了過去。
顧長鈞睜開眼睛,起來靠坐在床頭,接過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表情看起來仿佛舒適了些,長長出了口氣后,將杯子遞還給她。
“我是你的丫頭嗎?連句謝都沒有?!?
蕭夢鴻諷刺了一句,還是伸手去接杯子,手拿住杯子時,感覺到他的指尖搭在了自己的手心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仿佛還碰觸了下,有螞蟻爬過似的,帶來一陣略微麻癢的感覺。
蕭夢鴻瞥他一眼,見他正微微仰著臉,默默地看著自己,便不動聲色地抽離了手,端著杯子要轉身時,剛被他碰觸過的那只手一熱,竟然被他順勢整只給包握住了。
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的體溫攀升的很高,手心滾燙,整個人仿佛發(fā)燒生病了似的,手掌這樣包住她的手,蕭夢鴻感覺就像是被火爐給捂著一樣,而且完全是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不禁吃了一驚。
“顧長鈞,你干什么?”
她試著想掙脫開他的手,但動了動,發(fā)現(xiàn)他握的更緊了,意識到他這是有意為之,臉色也就跟著涼了下來,俯視著他質(zhì)問。
顧長鈞沒說話,只是用另只手拿過她還捏著的那只玻璃杯,輕輕放在了床頭柜上,接著手臂微微一個用力,蕭夢鴻完全不由自主,整個人被他帶的跌坐到了床沿上,跟著,臉也撲到了他的胸前。
他的臉突然就和她變得面對面了,中間不過咫尺距離。頭頂那盞白織燈光的照明下,她清楚地看到他的臉龐泛出酒色的紅,目光漆黑暗沉;她臉龐肌膚上的每一個毛孔也能清晰地感覺到隨他呼吸撲灑而至的溫熱氣息,一種混合了香皂、酒精、微汗和年輕男人荷爾蒙體味般的氣味。
蕭夢鴻睜大了眼睛,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臉也迅速漲熱了。
“顧長鈞,你想干什么?放開我!”
她掙扎了下,發(fā)現(xiàn)他非但沒放,后背一重,另只胳膊居然也跟著壓了上來,將她徹底禁在了他的胸膛和手臂之間。
他的力道非常的大,將她壓的根本無法起身。
她不禁氣惱了起來。
“顧長鈞,你放開我!”
顧長鈞一直沒說話,只是凝視著她,眸光里帶了醉意般的迷離和幽深。
“……我們以后不談離婚了,可以嗎?”
他忽然從喉嚨底下這樣發(fā)出了一句乞語,聲音含糊不清,像是醉語,又像是清醒時的喃喃之語。
蕭夢鴻聽到了,又覺得自己沒聽清。閃了下神。
“你說什么?”
他沒回答。臉忽然就朝她靠了過來,仿佛要和她唇對唇接吻似的。
接二連三的意外,蕭夢鴻有點嚇呆了,一時竟然失了反抗,直到他的臉快靠到她的面頰前方,唇就要碰觸到她的唇時,她才終于反應了過來,猛地扭開臉,避開了他的嘴唇。
“顧長鈞,我知道你沒醉,你別給我借酒撒瘋!”
她的聲音很涼,像是一道冰雪泉水,突然澆滅了這個炎熱悶夏夜晚原本能夠醞釀出來的所有血氣和躁動。
男人停了下來,鉗制著她身體的手臂力量慢慢松了,蕭夢鴻略一掙扎,就甩脫開了他的胳膊,迅速從床上翻身起來,遠遠地站到了窗戶旁邊。
顧長鈞跟著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注視著對面用厭惡眼神看著自己的蕭夢鴻,沉默著。
“你就這么急著要和我離婚?”他終于開口問道,聲音低沉,仿佛帶了絲壓抑的味道。
“不是我急著要離婚,而是你出爾反爾!”蕭夢鴻道,“這幾個月,你給我一種感覺,你是在故意拖著不給我一個答復!我自然不可能自作多情到以為你對我還有感情所以不愿談及離婚,對此我唯一能想的到的合理解釋,就是你在報復我!你在故意拖延時間!”
顧長鈞依然沉默著。
“我沒法想象一個男人的胸襟會狹窄到何等地步,對背叛過他的妻子的恨意會深到何等地步,才會要用這種手段去施加他的報復。顧長鈞,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很驕傲,你也有驕傲的資本,所以我不認為你是這種人。但是你的行為卻讓我不得不懷疑我自己原本的判斷。我很迷惑。所以我找了過來。顧長鈞,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要用這種拖著不離婚的手段來報復我?我們已經(jīng)完全不可能在一起共同生活了。你這樣的舉動,到底有什么意義?”
蕭夢鴻說完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