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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回去,”黃大仙接過水杯，皺眉道，“被人看到像什么樣子?！?
“倒杯水算什么。”慕寒夜不以為意,“就算是我與阿黃在這里親熱，也不會有任何事情。”
黃大仙頓時很想把水潑到他臉上。幸好在這種千鈞一發(fā)的時刻，趙乾帶著管家及時出現(xiàn)，才避免了一場慘劇的發(fā)生。
“七絕王要來，怎么也不說一聲。”趙乾進(jìn)門便笑呵呵,“我也好掃塵相迎。”
“趙大人客氣了?！蹦胶剐π?，“總歸在宮里閑來無事,便出門走走而已?！?
“既然來了，不如留下一起吃晚飯？”趙乾熱情相邀，“小女隨她姨娘出門燒香，也要晚一些才會回來?！?
“吃飯倒是不必，我還想在這王城里四處走走。”慕寒夜道，“既然小姐不在，那我便只好改日再來了?！?
趙乾頓時心里一喜，因為他先前萬萬沒有想到慕寒夜竟會如此直白，直接挑明是來找自己女兒。
“告辭?！蹦胶拐酒饋?。
“七絕王當(dāng)真不留下吃飯？”趙乾道，“小女去燒香的寺廟離這里不遠(yuǎn)，差人去喊的話，約莫一炷香的工夫便能回來?！?
“既然小姐想要燒香，那還是不要打擾她為好?！蹦胶箲B(tài)度和謙，一派君子態(tài)度。
黃大仙在心里鄙視，明明骨子里就是個流氓，裝得倒是挺像。
慕寒夜執(zhí)意要走，趙乾也不好強(qiáng)留，于是便親自將他送到了門口，直到看二人背影遠(yuǎn)去才轉(zhuǎn)身進(jìn)門。
“這么快？”廳房外一棵大樹上，沈千凌有些意外。
“我說怎么這么快就出宮，敢情是早就挑好了時間?！鼻厣儆钍?，“先前皇上只說讓他前往趙府，好讓趙乾更加相信他已然心動，卻并未說一定要在趙小姐在的時候去。”
“倒也是。”沈千凌道，“若是趙小姐真的在家，定然又免不了要見面應(yīng)酬，現(xiàn)在這樣反而最好，既體現(xiàn)了誠意，自己還能最省事?！?
“這下趙乾怕是徹底放心了。”秦少宇道，“皇上挑明態(tài)度表示支持，甚至答應(yīng)冊封郡主，慕寒夜也專程登門拜訪，既然各方都有意，明顯是親事要成的節(jié)奏?！?
“所以計劃第一步已經(jīng)完成了？”沈千凌問。
秦少宇點頭。
“那什么時候進(jìn)行第二步？”沈千凌很有八卦精神。
“急什么，等幾天再說?！鼻厣儆畹溃叭缃褛w乾春風(fēng)得意，朝中自然免不了會有猜測，鬧大一些才能讓劉一水坐不住?！?
“其實偶爾在江湖上走走也挺好的?！鄙蚯Я栊Σ[瞇，“比在追影宮好玩。”
“你若喜歡，我以后便帶你走遍天下。”秦少宇道，“江湖閑事何其多，你想管多少都有。”
沈千凌抗議，“說得我好像很無聊一樣！”
“難道不是？”秦少宇笑看他，“不過這樣更好，我不喜歡你一天到晚待在賬房?！?
“那你喜歡我什么？”沈千凌問。
“我喜歡你無所事事?！鼻厣儆钅竽笏哪樀埃懊刻斐酝觑埦驮谖覒牙锼X，不穿衣服最好?！?
沈千凌冷靜糊了他一巴掌——流氓。
“想看熱鬧怕是沒有了。”秦少宇道，“走吧，白來一趟?！?
其實你也不算白來啊……沈千凌在心里默默吐槽，一直都在趁機(jī)亂摸，還能再有追求一點嗎。
四周寂靜無聲，秦少宇剛準(zhǔn)備帶著他離開，卻見一個家丁正在往過走，沿途不斷看身后有沒有人跟著，十分鬼鬼祟祟。
沈千凌看了秦少宇一眼，用口型道，“賊？”
秦少宇微微搖頭，看他進(jìn)了隔壁院子。
“上次我們來的時候曾經(jīng)路過，據(jù)說是趙乾的書房？”沈千凌小聲問。
秦少宇點頭，帶著他縱身躍起，悄無聲息落到了另一棵樹上。
沈千凌乖巧屏住呼吸，秦少宇輕笑，“不用，他沒什么武功，只要你不唱歌，他絕對不會察覺。”
你才要唱歌！不要把我說得這么蠢啊，沈小受用胳膊搗搗他。
兩人說話間，就見那家丁從懷里拿出一封信，鬼祟塞進(jìn)了書房，而后便轉(zhuǎn)身匆匆離去。
“是什么？”沈千凌微微皺眉。
“看過就知道了?！鼻厣儆铒w身而下，將那封書信拿到了手中，而后又回到了樹上。
一伙侍衛(wèi)拿著刀劍巡邏而過，絲毫也未覺察院里頭還有兩個人。
“這位趙大人看來花了不少冤枉銀子?！鄙蚯Я韬眯?。
“不是這些侍衛(wèi)沒用?！鼻厣儆畈痖_信封，“若我不想被發(fā)現(xiàn)，那普天之下便沒有幾個人會察覺。”
沈千凌在心里暗暗想，要是放到現(xiàn)代，他男人一定很適合做狗仔記者，天天埋伏在自己家周圍等著拍艷|照，說不定還會勤勤懇懇翻垃圾桶，簡直業(yè)界良心。
“小豬。”秦少宇在他眼前晃晃手，“在傻笑什么？”
“嗯？”沈千凌回神，嚴(yán)肅搖頭，“沒什么?！?
“這種時候也能走神。”秦少宇搖頭。
“……因為有你在?！鄙蚯Я鑿?qiáng)詞奪理。
不過這一招顯然對秦宮主很有用，點頭道，“嗯，這句話我喜歡，只要有我在，你想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信里寫什么？”沈千凌催促。
秦少宇匆匆掃了兩眼，然后道，“看內(nèi)容應(yīng)當(dāng)是周玨的人?！?
“當(dāng)真？”沈千凌吃驚。
“先前只當(dāng)周玨已經(jīng)徹底放棄了趙乾，現(xiàn)在看來倒也未必。”秦少宇朝遠(yuǎn)處一揮手，立刻有一個暗衛(wèi)輕巧無聲落到樹上，“宮主。”
秦少宇在他耳邊低語幾句，暗衛(wèi)點頭，領(lǐng)命后轉(zhuǎn)身離去。
“讓趙乾不要忘記他當(dāng)做下的事情？”沈千凌看了眼信件，“什么意思？”
“不知道，不過定然不會是什么好事?！鼻厣儆畹?，“我已經(jīng)讓人去盯著方才那個家丁，看他會不會與誰接頭。至于趙乾這邊，在看到這封信之后，應(yīng)該也會自己暴露一些東西。”
“原本是進(jìn)來看熱鬧的，這下又有了新線索?！鄙蚯Я枋Γ暗挂菜阏`打誤撞?！?
秦少宇將信件放回書房，自己帶著沈千凌出了趙府，臨走時留下兩個暗衛(wèi)分別盯著趙乾和那個家丁，又留了一個暗衛(wèi)做接應(yīng)，想著看能不能順勢找出周玨的下落。
“也不知道趙乾看到那封信后是什么反應(yīng)?！辈荒苡H眼目睹，沈小受略遺憾。
“還能是什么反應(yīng)，不用猜也知道?！鼻厣儆畹溃摆w乾現(xiàn)在已經(jīng)鐵了心要擺脫周玨，才會借著慕寒夜與皇上拉近關(guān)系，并且滿心以為自己目的快要達(dá)到，這陣突然出了幺蛾子，定然是驚慌失措，同時更加厭惡周玨。”
“其實他也算是無辜。”沈千凌道，“畢竟什么都沒有做，唯一的錯處便是隱瞞了當(dāng)日周玨暗中拉攏他的事情，如今卻要被三方當(dāng)成棋子用。”
“這么多年他都致力和稀泥，現(xiàn)在總要做點實事才能對得起俸祿?！鼻厣儆钚πΓ柏潏D榮華又墻頭草，我對這種人還真喜歡不起來，也虧得楚淵能重用他這么多年。”
“你的眼里向來容不下沙子，不喜趙乾的性格也在情理之中?！鄙蚯Я璧溃安贿^楚淵不一樣，他是皇帝，許多事情由不得他。”
“也虧得有葉瑾?！鼻厣儆钆c他手牽手往回走，“不然才真叫可憐?！弊f人之上的金鑾寶座，卻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
“所以還是我們這樣最好了?！背弥∠锢锼南聼o人，沈千凌湊過去快速親親他，笑瞇瞇。
這就是沒有照相機(jī)和攝像頭的好處，非常舒爽。
秦少宇失笑，摟過他的腰肢，低頭深深吻了下去。
天上飄起小雪，畫面很是美好恬靜。
暗衛(wèi)在不遠(yuǎn)處熱淚盈眶，非常想把這種感人畫面分享給日月山莊和追影宮的小伙伴。
真是不能更有無私精神。
回宮之后，葉瑾正在給毛球洗澡，冬天天氣略冷，毛球蹲在熱水里，舒服到眼睛都瞇起來。
“咦，怎么就你一個人回來了?！比~瑾甩甩手上的水花，“少宇呢？”
“去找皇上和大哥了?！鄙蚯Я瓒自谂柽?，“今日我們又在趙府有發(fā)現(xiàn)?！?
“當(dāng)真？”葉瑾意外。
“嗯?！鄙蚯Я椟c頭，將那個家丁暗中送信一事大致說了一遍。
“但愿信中所說‘當(dāng)日做過的事情’，就是指趙乾雖然拒絕周玨，卻隱瞞未上報朝廷一事?！比~瑾嘆氣，“若是還有別的內(nèi)|幕，只怕楚淵又要慪火。”就算是個和稀泥的墻頭草，趙乾畢竟也還有些能力，否則也不會是朝中重臣。
“現(xiàn)在事情還不明了，你也不用太擔(dān)心?！鄙蚯Я璧?，“若趙乾真的有問題，那趁早鏟除對皇上也是好事。天下如此之大，定然有許多滿腹經(jīng)綸的才子，現(xiàn)在朝廷正在大興科舉，難道還怕找不到人做官?！?
“我去看看他?！比~瑾把手巾交到他手里，“快些擦干抱出來，否則水涼了會生病?！?
沈千凌點頭，在桌上鋪開一張大毯子，然后將他兒子抱出小盆。
“啾！”毛球拼命掙扎，十分想回到暖呼呼的熱水里。
“不行?！鄙蚯Я鑼⑺锰鹤庸?，威脅，“再泡下去你就熟了！”
“啾！??！”毛球顯然聽不懂它娘在說什么，繼續(xù)使勁揮舞小翅膀，就好像是個風(fēng)扇。
沈千凌哭笑不得，繼續(xù)幫它擦擦干。毛球卻很不配合的奮力一跳，結(jié)果蹭掉腦頂一撮呆毛。
沈千凌：……
毛球：……
沈千凌迅速把鏡子扣在了桌上。
毛球嚴(yán)肅盯了那幾根毛一陣子，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撲到地上一灘水的旁邊！
真是十分機(jī)智。
沈千凌心懸到了嗓子眼。
毛球盯著倒影里的小禿鳳凰，小黑豆眼緩緩由震驚|變成了絕望。
“其實很好看啊?！鄙蚯Я柃s緊將它抱進(jìn)懷里。
毛球表情略呆滯，顯然無法從這件慘烈的事實中回神。
要這件事是別人干的，那還可以憤然反擊狠狠泄憤！但問題是罪魁禍?zhǔn)资撬?，于是毛球只好繼續(xù)保持球的姿態(tài)，木然看著遠(yuǎn)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