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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尾聲(三)

天火山。

山下樹林中的數(shù)千具尸體早已經(jīng)腐爛發(fā)臭得連覓食的狼群都已經(jīng)散去,只有密密麻麻的烏鴉禿鷲還是和蒼蠅一樣地盤旋穿梭著,中間這崩坍了一半的山體就像是個巨大的墳堆。

唐輕笑就一直呆在這墳堆中心,還是那天發(fā)生一切的已經(jīng)冷凝成巖石的熔巖池上。小夏在這里將他擊昏,在這里等他醒過來,也把他丟在這里。而他就這樣一直呆呆地坐在這里。

其實在剛開始的一兩天過后,該發(fā)完的呆他也已經(jīng)發(fā)完了,但他還是在這里,因為他想不出自己該去哪里,能去哪里。

他絕大多數(shù)時間都坐在熔巖池中那個吞沒了唐公正的位置上,當(dāng)日的一切所見所聞,之前的種種悲歡喜怒都在他心中不停地流過。那光芒萬丈,似乎足可以覆蓋整個世界的夢想原來是那般的可笑,可憐,如肥皂泡一般破裂之后才將下面的真實顯露出來那個高大的身影在他心目中其實是那么的偉岸親切,那種他不屑不耐到極點的平凡生活原來是那么地令人心安,和那樸實鄉(xiāng)愿的女孩一起原來就已是他的全部和所有。但是現(xiàn)在這些全部都深深埋葬在了這巨大墳?zāi)沟南旅?,不留丁點。

他也記得不曾哭過多少次,只是到了后來也漸漸麻木了,雙眼再也沒有淚水好流,所有的悲傷好像都化作灰塵沉淀到了心中最深處,留下的只是一片空蕩蕩的虛無。

間中下過一兩次雨。他就著一直喝那些巖石凹陷處積累的雨水,肚子餓了他就隨手撿石子擊殺一只飛過的烏鴉,連火也懶得去生。就那樣撕開拔去毛就生吃。幾天下來,那個曾經(jīng)俊逸好看不輸女子的白凈少年已經(jīng)成了一個衣衫襤褸面目污糟的野人。

不只如此,他還生病了。也許是巨變之后的身心憔悴受了風(fēng)寒,也許是那些烏鴉吃了太多死人肉,他開始發(fā)燒,開始嘔吐不止,他想不出什么辦法來自救。也懶得去想更懶得去救,最后就只能躺在那熔巖池中央時而清醒時而迷糊地看著天空。

就這樣在這里死了也好。朦朦朧朧中看見周圍巖壁上已經(jīng)有幾只禿鷲在那里等著,他無力地笑了。

不知什么時候地面似乎在微微顫動。身下的巖石也開始發(fā)熱,周圍的禿鷲慌忙地飛走了,這座已經(jīng)完全沉寂死去的火山好像又重新回復(fù)了活力。就算是在半昏迷中,唐輕笑也可以感覺到這巖層下有一股力量似乎正在向這里沖來。

地上的唐輕笑還是沒有動。在噴涌上來的地火巖漿中化作灰燼。在他心中來說大概沒有什么比這更好的結(jié)果了。

轟。不遠(yuǎn)處的冷凝巖層破碎。一道火光沖破下面那層巖石高高飛起,但沒有預(yù)料中隨之而來的崩碎和爆發(fā),身下的巖層隨即就平靜了下去。那道火光在高空慢慢地去勢已盡,一個轉(zhuǎn)折后直落而下,噌的一聲插在不遠(yuǎn)處的一塊巖石上。

那是一把刀,一把看起來有些粗陋,簡樸,比尋常的刀更闊更大的厚背大刀。帶著一層暗紅色的光芒,宛如一座豐碑直立在那里。

唐輕笑愣住了。抬頭呆呆地看著這把熟悉的刀。半晌之后,他才積蓄了全身的力量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走過去看向那刀沖破地面飛出的洞窟。

地洞深處是緩緩?fù)嗜サ牧鲃蛹t光和撲面的熱浪,那下面依然是地心深處的熔巖地獄,除了那些死去的天火派眾人,確實不可能有任何生靈能在其中生存。他發(fā)了會怔,忽的轉(zhuǎn)身走到了那刀落下的巖石下朝上爬去,在摔下好幾次之后他終于爬上那塊巖石,站在那把刀面前。

端詳了許久之后,唐輕笑終于向刀柄伸出了手。他的手抖得很厲害,比積年的老酒鬼的手還抖得厲害,多年沉浸暗器練習(xí)出來的穩(wěn)定早已不知哪里去了,他也不知道是不時太激動,抑或根本是害怕,他怕這只是他自己臨死之前的幻覺,怕這手伸出去卻抓不住,沒資格抓住那把刀。

終于,他握住了刀柄。地火的余熱還很燙手,但就是這手中的滾燙,還有那厚重,淳樸,親切的感覺一下就將他已經(jīng)冰冷空蕩的心給填滿了。

他拔起了刀。那刀的沉重差點帶得虛弱的他摔下巖石,但他還是勉力站穩(wěn)了,身體依然虛弱如故,心中涌上的熱力卻讓他感覺從未有過如此的充滿了力量。

“哥?!彼粗种械牡叮邶X滯澀地吐出這幾天來的頭一個字。不知什么時候那好像干枯了眼眶也重新恢復(fù)了生機,兩行清淚從污糟一片的臉上滾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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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后。徐州西邊明山鎮(zhèn)外,凌云村,秀玉谷。

唐輕笑很容易地就找到了這個風(fēng)景秀美,人跡罕至的山谷,也很容易地找到了唐公正口中的那兩處墳。墳前雖有雜草卻并不深,看來是每年唐公正都會來打掃拜祭。一個上面的石碑寫著的是“父親唐天昊之墓”,另一個則是“愛妻李笑之墓”。

唐天昊的墓碑肯定是唐公正所立,而那另外一個,則應(yīng)該就是唐輕笑的母親了。生平頭一次站在父母墳前的唐輕笑沒有痛哭流涕,也沒有激動,只是呆呆地看著那墓碑上的字在發(fā)怔。

“我娘姓李?”

唐輕笑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甚至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一個背叛了唐家堡的家族不值得浪費他的記憶和感情,但他至少還是知道父親去和親的那家族并不是姓李的,而且那個多少也是個世家之女的親娘,也不可能會和父親一起默默地葬在這無人知曉的山谷中來。

但是臨到生命中最后一刻的唐公正沒有任何理由騙他,既然他說這里埋著的是他母親。這就一定是他母親。

“難道我娘是”經(jīng)過了天火山中的變動,這數(shù)十天的沉寂和反思,唐輕笑本以為自己的心緒是再也不會掀起太大的風(fēng)浪的。但是此刻他卻感覺到自己居然又在微微發(fā)抖,他甚至不敢進一步往深處去想。

帶著心中的一片亂麻,唐輕笑緩步走到了墳?zāi)共贿h(yuǎn)處的一個小小院落中。這是幾棟小木屋組成的小小院落,木屋也搭造得頗為精致,雖然很陳舊了卻并不破敗,院落中的雜草并不多,似乎唐公正會在祭拜前后這里住上一小會的樣子。

木屋的門都沒鎖。唐輕笑隨便走到一棟前推開門走了進去。

很普通的陳設(shè),屋里的每一件家具都是和木屋一樣,精致而別具匠心。應(yīng)該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憑唐輕笑的眼力甚至依稀可以看出些上面留下的一些唐門子弟特有的手法的痕跡。而最令他震驚的還是,他越看,越有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涌上心頭。似乎這地方是他曾經(jīng)來過的。曾經(jīng)很熟悉的,但他卻不記得來過,也不應(yīng)該來過。

在房間的角落里他找到了一個木箱,里面用油紙封存著幾幅書畫,展開一看,都是他父親唐天昊的手筆,他在唐家堡三娘家中早已看得熟了,一眼就能辨認(rèn)出來。只是這幾幅畫畫的都不是三娘家中畫的那些花鳥魚蟲。而是人,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唐輕笑沒見過這女人。但卻依然還是能一眼認(rèn)出來,因為那畫中女人的模樣幾乎和他一樣。

畫中女子或喜或嗔,明艷如春風(fēng)艷陽,柔順如輕霧細(xì)雨,繪畫的筆法雖和唐家堡中那些花鳥魚蟲一般無二,但卻有了種說不出的感情和生機,只需微微一揣摩,就能體會出畫者下筆時是帶著如何的歡喜,親昵和愛慕。這幾張女子的畫中分別有兩幅上還有兩個孩子,一個是七八歲的小孩,正手持一柄木刀臨空砍劈,年紀(jì)雖小架勢居然也頗有氣度,分明就是唐公正,而另一幅上的則只是個襁褓中的嬰兒,被一臉慈愛的女子環(huán)抱在懷中。

從面目上看不出這嬰兒是誰,但唐輕笑卻能猜得出。他的手已有些發(fā)抖。在這里發(fā)現(xiàn)的一切正在逐漸將他心底構(gòu)筑成世界的某些東西擊碎,摧毀。

除了那些書畫,箱子底部還有一封信,發(fā)黃的信紙上是他父親的幾個字‘吾兒輕笑親啟’。

唐公正沒有提過有這封信。也許是來不及,也許是他知道唐輕笑來這里后自然會找到。不管如何,當(dāng)唐輕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徹底呆住了,他從來就沒有想象過會和那個叛出唐家堡,在他眼中就是個最大的恥辱和污點的父親會有任何的交集,但此刻,那些幼年和年少時的世界已經(jīng)在開始模糊,崩碎。

終于,用出了這輩子最大的勇氣和力氣,唐輕笑拿起,拆開了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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