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荀君暉又過來陪荀卿染說話。
“……齊家如今只有兩個男孫,一個是庶出的,另一個身體又弱,齊家二爺那邊又新添了一個女孩,姐姐生了瑄兒,我起初還真有些擔心。如今見姐夫待姐姐和瑄兒這樣,我才放了心?!?
齊攸一早出去騎馬,姐弟倆說話也沒有拘束。
“就是因為這個才非要大老遠地趕過來。”知道弟弟為自己想的周到,荀卿染覺得心中暖暖的,面上卻有些嗔怪。
“不管是外甥還是外甥女,都是姐姐的第一個孩子,怎么樣我都是要來的。這百日的儀式,重要的就是認舅舅,我不來可不讓別人撿了便宜?!?
“放心,你是誰,你可是瑄兒嫡親的舅舅,再沒人能爭過你?!避髑淙拘?。
“你也不用為我擔心。京城那邊知道我生了女兒,當即也都打發(fā)人送了好些東西來。如今這百日,又打發(fā)了三爺過來。我看了,老太太,二太太,大太太,還有妯娌們送的禮物都不輕,這也就夠了?!避髑淙镜?。她自己并不是很在乎這些,但是事關女兒,心里難免有了衡量。她沒有十分攔著齊攸寵女兒,也是這個意思。
“鄭二哥也要做父親了。”荀君暉又說道。
荀卿染本來另外給鄭元朗收拾了一個院子出來,鄭元朗和荀君暉帶的人都不多,兩人比較投契,就搬到了一個院子里住。
“真的?”
“在路上聽鄭二哥說的?!避骶龝煹?,“……已經(jīng)有六七個月了,住在京城鄭家老宅子里。鄭二哥這次回去,暫時就不出來了。”
鄭家在鄭元朗父親那一代就已經(jīng)分了家,但是兩房人分產(chǎn)不分居,相處的又十分融洽。如今鄭元朔不成材,鄭元朗身上擔子頗重,在外忙碌的,也是兩家的生意。
“京城那邊可又什么消息?”荀卿染問。
荀君暉壓低了聲音,姐弟倆談了約半個時辰。
…………
瑄兒的百日宴席,就設在柘院,底下兩層是男客,最上面一層是女客。平西鎮(zhèn)凡有些頭臉的自然都到了,著著實實地熱鬧了三天。
外面的客人散了,但是總督府還有從京城來的客人。
齊攸說要留荀君暉多住幾天,荀卿染想著荀君暉又長了個子,過去的衣服穿不得了,就趁這個功夫,給弟弟做兩套衣服出來。她在后面庫房找了半晌,沒找到合意的料子,想起前面庫房還有些,就帶了人到前面來。
“四爺他們還在飲酒?”荀卿染問寶珠。
“回奶奶,是的。”
荀卿染知道齊攸幾個就在旁邊的棠院里飲酒,因此特意繞路過來,讓小廝們不用聲張,悄悄地帶著人從窗下走過。
“……本朝開國以來最年輕的探花郎,讓人羨慕,來,三哥我敬你一杯?!笔驱R三爺?shù)穆曇簟?
“三哥,你已經(jīng)和君暉喝了好幾杯了,他年紀還小,這一杯我來喝吧?!笔驱R攸的聲音。
“好,好,四弟,咱們再喝一杯?!?
“四爺很照顧舅老爺?!睆脑铝灵T出的院子,一個婆子笑道。
荀卿染嘴角帶笑,“只怕是酒癮上來了,想法子多喝幾杯那?!?
“奶奶又歪派四爺了?!逼抛拥溃酶S的人笑成一片。
…………
唐幼年和鐘大用正往棠院走。
“剛才你去了哪里,讓人好找。”唐幼年道。
“屬下沒去哪,就隨便走了走?!辩姶笥么鸬馈?
“這里不同軍營,那邊就是內(nèi)宅了,千萬不要唐突。”唐幼年道。
“是,屬下記住了?!辩姶笥玫?。
“大人極看重你,你好自為之?!碧朴啄甑?,“我方才恍惚聽得似乎有琴聲。”
“哦?”鐘大用的腳步頓了頓,“屬下倒沒聽見?!?
“想來是我聽錯了吧?!碧朴啄甑溃翱煨┳?,大人那邊還等著咱們?!?
鐘大用默不作聲地跟著唐幼年加快了腳步。
………………
荀卿染從前面庫房樓上挑了幾塊尺頭,又選了兩張皮子,這才帶著人往后面回轉。
“小美人,你往哪里躲。你就從了爺吧,有你的好處?!庇腥藋in笑道。
“你別過來……,放開我?!币粋€女人的聲音彷如蚊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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