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潯:“?。俊?
吳睿:“出題吧!”
季讓:“”
沒眼看。
傅南潯反應(yīng)過來,看了眼季讓,笑著說:“你還叫幫手啊?!?
季讓也笑,懶得再跟他裝模作樣,抄著手往后一靠,“是啊,不服你也叫?!?
氣氛頓時緊張。
戚映終于看完那道大題的解析,步驟太復(fù)雜,她還是有幾個地方看不懂,用紅筆標(biāo)出來,指給傅南潯看,讓他再講一次。
傅南潯收回和季讓對視的目光,投到草稿本上,拿起筆正要給她講,對面吳睿推了推黑框眼鏡,沉聲說:“不對吧傅同學(xué),這道題應(yīng)該有更簡單的解法,你這樣解,反倒給它搞復(fù)雜了?!?
傅南潯頓了一下,吳睿已經(jīng)拿過草稿本,在空白處唰唰唰寫下了更為簡略的解答步驟,然后遞給戚映。
戚映一看,果然是比傅南潯之前講的方法簡單很多,也更容易明白,開心地沖吳睿點了點頭。
季讓:干得漂亮!?。?
不過傅南潯倒也沒有惱羞成怒,看了看吳睿的解題方法,恍然大悟道:“這么解是要簡單很多,是我搞復(fù)雜了。”
他溫和地朝吳睿笑了下:“你很厲害?!?
端著架子的吳睿頓時羞澀起來:“你你也很厲害。你用的那幾個公式,我們現(xiàn)在都還沒學(xué)呢?!?
季讓:“”
怎么還惺惺相惜起來了???
在兩個年級第一的幫助下,戚映今天沒聽懂的那幾道題迅速弄懂了不說,還get了幾種不同的解題方法。
離開甜品店時,吳睿再不像來時那么氣勢洶洶,很有禮貌地跟傅南潯打了招呼才走。
燕七的交換生都住在學(xué)校宿舍,傅南潯看了眼乖乖跟在季讓身后的戚映,垂了垂眸,淡笑道:“你送她吧?!?
話落,朝戚映揮揮手,轉(zhuǎn)身走了。
走出很遠(yuǎn),他回頭看。
高高瘦瘦的少年領(lǐng)著少女在過馬路。她牽著少年的衣服袖子,他停她也停,他走她也走,亦步亦趨,乖得不行。
傅南潯一直都知道,戚映性格很好,她跟誰都是笑著的。初相識的時候,他一度以為這個小姑娘對他有意思。
后來發(fā)現(xiàn)不是的,她只是,太好,太柔軟了。
直到今天,他看見在季讓面前的戚映。
她依舊是在笑,可那笑又不同。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看季讓時,含著獨一無二的光。
在遭受家庭變故失去父母后,她仍可以找到能讓她露出這樣笑容的人。
他為她高興。
把戚映送上公交車后,季讓返回校門口騎自己的摩托車。
剛發(fā)動引擎,就收到屈大壯的電話:“讓哥,來臺球廳玩兩把???學(xué)習(xí)了這么久也該放松放松吧,勞逸結(jié)合??!”
季讓其實不太想去。
但他確實有一段時間沒跟屈大壯他們玩過了,當(dāng)然逼著他們跟自己一起補習(xí)不算。沒拒絕,淡聲應(yīng)了。
到臺球廳的時候,屈大壯他們已經(jīng)打上了。
密閉又昏暗的廳內(nèi)煙霧繚繞,烏煙瘴氣。里面的人多多少少都認(rèn)識他,討好地跟他打招呼:“讓哥好。”
他最近在戒煙,皺了皺眉,接過駱冰遞來的球桿,彎腰俯身,一桿進(jìn)球,淡聲說:“打一局就走。”
屈大壯哀嘆:“學(xué)習(xí)這個小妖精搶走了讓哥對我們的全部寵愛。”
季讓笑:“滾蛋?!?
這頭正鬧,那頭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罵聲,不知是誰在掀臺子,臺球滾了一地,球桿也噼里啪啦砸在了飲料柜上。
夾著斷斷續(xù)續(xù)的國罵。
屈大壯撐著手肘往臺球桌上一坐,站上去張望,看熱鬧不嫌事大:“呀,打起來了!”
季讓拿球桿打他小腿:“滾下來,你他媽再爬高點?!?
屈大壯最后張望了兩眼,正要跳下來,突然驚聲:“臥槽,熟人啊,那不是咱學(xué)校日天日地的牛犢子嗎?”
季讓一愣,問:“誰?”
屈大壯從臺上跳下來:“俞濯啊?!?
季讓沉了沉眼眸,最終還是沒辦法袖手旁觀,拎著球桿往那邊走,“過去看看。”
交戰(zhàn)的地方在靠近廁所的走廊。
走近一看,好家伙,一對十沒在虛的,一張凳子掄得虎虎生風(fēng),嘴里還不停:“艸你媽!來??!誰躺下誰是孫子!”
季讓:
幾日不見,這小崽子越發(fā)猖狂?。?
俞濯吼得兇,打得也兇,但到底雙拳難敵二十手,臉上已經(jīng)帶了傷。身后一高個子不知道從哪找了個酒瓶子過來,兇神惡煞地朝他后腦勺砸過去。
季讓一腳踹翻跟前的人,抬手揚起球桿,一桿子打過去,把那人手上的酒瓶子打掉了。
大佬加入戰(zhàn)局,大佬的小弟們當(dāng)然也不能置身事外,屈大壯幾個人就近抄起手邊的工具,罵罵嚷嚷地加入進(jìn)來。
戰(zhàn)局頓時被扭轉(zhuǎn)。
這邊帶頭圍毆俞濯的人看清來人是誰,頓時大罵:“季讓你他媽摻和什么?!有你什么事?”
季讓一桿子抽在前面那人小腿上,當(dāng)即就把人抽跪下去了。
他咧嘴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那人眼見落了下風(fēng),趕緊收手:“停停停,別打了!他媽的,算你小子走運!”
屈大壯在后邊拐了拐俞濯:“這不六中的扛把子嗎?你怎么惹他了?”
俞濯沒好氣道:“我他媽怎么知道?非說老子綠了他,老子連那女的叫什么都不知道好嗎?!”
他聲音說得大,六中的扛把子指了指他:“你小子,敢做不敢認(rèn)是吧?有膽子泡別人馬子,你他媽現(xiàn)在別慫啊!”
季讓回頭看了俞濯一眼,冷聲問:“你干沒干這事兒?”
俞濯崩潰道:“干個屁??!我就是泡妹也要泡顏值跟我姐齊平的吧?我跟我姐朝夕相處,眼光早就被養(yǎng)叼了好嗎?他說的那女的比不上我姐一半好看,老子才看不上呢!”
季讓想了想:“這倒是。”
六中扛把子:“???”
季讓轉(zhuǎn)身,盯著對方人馬,冷戾的一雙眼,嘴角卻勾著:“沒聽清嗎?還不滾?”
六中扛把子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俞濯,還想放狠話,季讓猛地一桿子抽過去,唰的一聲,空中留下一串殘影。
扛把子魂差點嚇飛了,好在眼疾手快縮了回來。
季讓冷笑:“你他媽再指啊?”
他惡名在外,這群人惹不起,只能夾著尾巴退了。
俞濯在后面罵:“一群傻逼?!?
話音剛落,季讓轉(zhuǎn)身對著他就是一頓抽。
俞濯尖聲跳腳:“季讓你干什么?你他媽有病?。 ?
身上挨了幾桿子,疼得他齜牙咧嘴,季讓冷聲說:“一天到晚在外邊兒惹事,替你姐教訓(xùn)你?!?
俞濯大吼:“你有什么資格替我姐教訓(xùn)我!雨女無瓜!”
季讓又抽了他一桿子:“你他媽把舌頭給老子捋直了說話!”
俞濯:“”
嗚嗚嗚姐,這個人欺負(fù)人。
自從心理醫(yī)生建議減少照應(yīng)戚映的時間,讓她盡早獨立起來,俞濯就不用每天上下學(xué)都陪著戚映了。
放學(xué)后天天在外邊兒浪,他又是個不怕惹事的,向來不會服一句軟,一不合就是干,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了。
別人都不怕,唯獨在季讓面前有點虛。
臺球也打不成了,被季讓拎下樓,叫了輛車,塞進(jìn)車?yán)铮吭谲嚧吧侠渎曂{:“多放點心思在學(xué)習(xí)上,別他媽一天到晚喊打喊殺,你以為你古惑仔啊?!?
俞濯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了:“校霸大佬,你說這種話良心不會痛嗎?”
季讓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懶得跟他廢話,吩咐司機:“開車,不到地兒中途不準(zhǔn)停?!?
俞濯抱著腦袋吼:“紅燈還是要停的?。 ?
這一次被季讓教訓(xùn)之后,俞濯倒還真的消停了不少,破天荒地開始認(rèn)真聽課學(xué)習(xí)。
不學(xué)不行,馬上就是期中考了。
他可以保持原地踏步,但絕對不能再退步,否則迎接他的必定是父母雙人花式混打。
他姐就不一樣了,考得好不好都不重要。期中考當(dāng)天一早,俞程開車送他們?nèi)W(xué)校時甚至對戚映說:要是太累的話,就跟老師申請棄考,身體重要。
俞濯真是好生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