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dāng)?shù)诙烨宄块T鈴響起的時候,何笑驚的幾乎從床上跳了起來。睡意在一瞬間褪盡,連外套都來不及罩上就匆忙跑了過去。
卻沒想到門外的人卻不是梁墨城,而是聶彬。他似是已經(jīng)在門邊站了好一會兒,褲縫邊都沾了些許白色的墻灰,看上去有些凌亂。身上還穿著昨晚的那一身衣服,也不知他昨晚之后都去干了什么,全都被壓的皺巴巴的。
何笑打開門的時候,他沒有馬上說話,只是倚在門邊,朝她笑著。仿佛昨晚的那一幕被生生跳過去了一般,看著那扇鐵門慢慢敞開來,眉眼彎起,仍是如平常一般的笑得粲然。
“聶彬!”這樣的狀況已然早已大大出乎了何笑的意外,昨晚本已決心要同聶彬徹底疏遠的,可當(dāng)那張笑得溫暖燦爛的臉龐忽的跳入她眼中的時候,幾乎已要脫口而出的拒絕卻卡住了。那一聲名字叫的十分生硬,首字咬的很重但尾音卻發(fā)的極輕,恰如她此時的心情,百轉(zhuǎn)千回。
然而聶彬卻渾然不在意,猶自繼續(xù)卷著唇角將笑容放大。從墻邊走近一步,走到抵住門套的地方,才滿意的開口:“要吃早飯嗎?我買了很多。”
說完的時候還不忘舉起手里的袋子放到胸前夸張的顯了顯,之后才把目光移到何笑身上,大大咧咧的將她看了一遍,笑意更濃。
何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穿著的還是那件臨睡前隨便套上去的舊汗衫,領(lǐng)口早已被洗的松松垮垮,而此時在聶彬玩味的笑容下正以一個非常圓潤的姿態(tài)掛在那里。何笑頓時又羞又窘,手忙腳亂的那雙手捂著,再顧不上聶彬,一路小跑的逃回了臥室。
等她重新穿戴整齊出來,聶彬還在門口站著,提著早飯看著她,笑的甚是無辜。這副嘴臉讓何笑頗有些惱,可又做不到視而不見,只得退了一步,做了個手勢,示意讓他先進來。
誰知聶彬卻沒有動,依舊站在門邊,笑容散開了一點,年輕的臉上突然浮上了一層與之一貫形象不符的傲氣,“既然這是那個男人的房子,我就不進來?!?
何笑一時怔忡,沒想到他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舊事重提,沉默了半響再抬頭的時候臉上也不免添了幾分難堪。
聶彬卻依舊笑得泰然,把手里的馬夾袋換了一只手提著,長臂一伸,直接就把何笑從門的那一頭給拉了出來,“雖然我不準(zhǔn)備進去,但你可以出來嘛!”
然后還沒有等何笑反應(yīng)過來,就直接把一個馬夾袋整個兒塞進了她懷里,獻寶似的笑道:“喏~我買了橫街的大餅和豆?jié){,給你?!?
“我不要!”何笑被他攪的徹底有些怒了,拎起口袋想塞回去,可是手指觸到袋子上某塊已被那餅染得溫?zé)岬乃芰媳韺?,不知怎的,突然覺得自己也真的確實有些餓了。
其實那餅也不過就是用普通的面粉揉成形后烘烤成的,唯一有些吸引力的也不過就是那層點著蔥香的散著陣陣香氣的黃金色外殼。也不知是聶彬的笑容太熱烈,還是何笑的肚子真的□□,鬼使神差的咬了一口之后,竟然只花了三兩分鐘就全部都吞了進去。直到習(xí)慣性的舔到嘴角上的芝麻,才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又上了聶彬這個壞小子的當(dāng)。
何笑心里的怒意頓時又被重新提了上來,只可惜腹中已經(jīng)藏了一個他遞過來的餅,這會兒才開始用眼睛瞪他,無論是形還是太,終究已經(jīng)無力的矮了一截,只能由著旁邊的那抹笑容繼續(xù)無法無天的擴大。
然而在這個地方和聶彬見面,何笑心里還是隱隱的有些不安,梁墨城隨時都有可能突然回來,而對于聶彬,她終究不想把他也混進他們兩人的那個死結(jié)里去。
剛想找個借口讓聶彬像昨晚那般之難而退,卻不想他卻先開了口,“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可是既然那個人既然現(xiàn)在不在這里,你是不是可以也不要擺出這副杞人憂天的樣子呢?”
他的笑容里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真誠,專注的低頭望著何笑,仿佛可以直接看到她的心里去,又似乎帶著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