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荔枝回去院子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了,驟然知道這樣的一個爆炸性消息,荔枝還沒有回過神來。
幸好,林黛玉此時已經(jīng)睡下了,荔枝不用背負著良心的譴責去面對林黛玉。只是當荔枝自己在洗漱的時候,忍不住又開始在心里面埋怨林瀟。
——和她說這事兒干嘛?搞得她現(xiàn)在心里面七上八下的,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辦。
荔枝在床上翻覆著,過了好久才閉上了眼睛。她迷迷糊糊地睡著,哪怕在睡夢中也十分的不踏實。
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長時間,荔枝的意識突然清醒了過來。
盡管還閉著眼睛,但是荔枝總覺得,這個房間里面好像有人。
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衣料摩擦產生的輕微細響。荔枝半夢半醒之間,只覺得房間里的那個人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突然,細微的聲音消失不見,荔枝也在這一刻猛地睜開了眼睛。
之間在她面前,一張放大的俊臉正直勾勾地面對著她,見到荔枝睜開了眼睛,那人對著她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來:“醒了?”
荔枝尚未完全清醒的大腦一下子就哽住了,她下意識地張大了嘴巴就要尖叫。柳湘蓮被她嚇了一跳,下手快如閃電,一把捂住了荔枝的嘴巴。
然而荔枝還有后招,她嘴巴被捂住了之后,右手握拳,猛地往眼前人的臉上砸去。
只聽一聲悶響,就看著柳湘蓮被荔枝一拳頭砸了個結結實實,俊臉上瞬間就多了一塊淤青。
這下輪到柳湘蓮想要叫了,荔枝那一拳頭可沒有手下留情,他被打了個結結實實。吃痛之后的柳湘蓮后退了好幾步,最后一個沒有站穩(wěn),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屋子里陷入了詭異的沉寂,荔枝坐在床上披散著頭發(fā),手還握著拳頭。柳湘蓮坐在她三步之外的地上,四腳朝天。
兩個人面對面的沉默了好半天,最后還是荔枝先開了口。她干咳了一聲,想要裝成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你怎么來了?!?
柳湘蓮沒有吱聲,他抬頭揉了揉自己的眼眶,忍不住坐在地上嘆了口氣:“……唉。”
荔枝有些心虛地將自己的右手收到了背后:“誰讓你一聲不吭闖進我的屋子的?”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柳湘蓮很沮喪,“誰知道呢,一不小心就被打了一拳頭?!?
荔枝覺得不對:“……明明是你先闖我房間的啊,不然我打你做什么?”
柳湘蓮捂著臉,渾身都散發(fā)著一股郁卒的氣息。荔枝實在是受不了他這副模樣,忍不住撓了撓自己那一頭亂發(fā),然后認命地下了床來。
她光著腳踩到了柳湘蓮的身邊,用腳輕輕地踢了他一下:“哎,你差不多就行了?!?
柳湘蓮不抬頭:“明兒去見陛下,他必定要問我,為什么臉上會成這樣。我要怎么說?被我中意的姑娘給打了?”
荔枝沒有想到柳湘蓮居然臉皮厚到了這個程度,心照不宣的話就這么被他猝不及防地說出了口,荔枝驀地被打的有點發(fā)蒙。
柳湘蓮從縫隙里偷偷地觀察了一下荔枝,發(fā)現(xiàn)她好像沒有反應過來,心里面頓時高興了起來,不過他嘴上還是在賣慘:“早知道我不受人待見,我就該早早地離開。唉……你睡吧,就當做了個惡夢,我先走了。”
說著,柳湘蓮站起身來,便打算從窗口離開。
荔枝下意識地就叫住了她:“你等等!”
柳湘蓮聽話地站住了腳,只是沒有轉過身來。
荔枝猶豫了一下,光著腳走到了柳湘蓮的正面。她臉上沒有笑容,神色鄭重,帶的柳湘蓮也忍不住變得嚴肅了起來了——荔枝想要做什么?
荔枝站在柳湘蓮的面前,盯著他臉上的淤青看了好一會兒,然后吐了口氣:“沒事,用雞蛋揉一揉,明天就散開了?!?
柳湘蓮:???
這是重點嗎?
可能是柳湘蓮的臉色實在是太過于詫異,荔枝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來還有正事:“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沒事兒跑到我這人來,做什么?”
柳湘蓮有些喪氣,他盯著荔枝看了一會兒,努力地想要從她的眼神當中看出一點慌張來。然而荔枝并沒有如他所愿:“……你不會是沒事兒才跑過來的吧?”
柳湘蓮揉了揉自己的眼眶,決定自認倒霉:“沒,我是聽到了一個消息,來告訴你?!?
荔枝隨便從桌邊拉過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雙手扶在椅背上,臉頰靠著胳膊,一雙漂亮的眼睛好奇地看著柳湘蓮:“什么消息?”
“林如海要續(xù)弦你知道嗎?”柳湘蓮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