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售票員又把那番話講了一遍,再次向大家發(fā)出求救。
李小柔坐在后面最高的位置,她把目光投放到那些戴著眼鏡,看上去很有學(xué)問的人身上,期待他們能挺身而出。
等了半天,仍然沒有人出來。
這趟車,不只車況差勁,連起碼的報(bào)站設(shè)置都沒有,每到一站,都是售票員扯著嗓門在那喊,市內(nèi)的其他公交,都設(shè)置了自動報(bào)站語,中文過后就是英文,這趟從火車站開出來的老爺車不知是沒有配備,還是配備后壞了的原因,反正就是沒有。
方詩雨再也沒法冷眼旁觀了,她站了起來,告訴售票員,“他要去大芬油畫村?!?
“不對呀!”售票員不相信地質(zhì)疑,“雖然我聽不懂英文,可大芬兩個(gè)字還是能聽出來的,他并沒有說dafen?。俊?
“小姐,信不信隨你,他是沒說大芬,可他說要去油畫村,在深圳,還有幾個(gè)油畫村?你也不用腦子想想?!狈皆娪旰舻匾幌伦讼氯?。
其實(shí),要是有人肯出頭,方詩雨絕不會出這個(gè)風(fēng)頭,她早就猜到這外國人是不熟悉深圳的地理環(huán)境,所以才會把最重要的大芬兩字漏掉,如果他能說出這大芬兩個(gè)字,這車上大部分人都能猜到他要去什么地方,也不至于在那比手劃腳這么久,本來就毛手毛腳,結(jié)果憋得滿臉通紅,就更像只讓人觀看的猴子。
沒想到那外國男人露出驚喜之色,他沖方詩雨豎起大拇指,“yes,ie!”
全車人的目光都投向方詩雨,窘得她只好側(cè)著臉,把目光投向車窗外。
“行啊,你!”李小柔用肘彎拐了拐她,這方詩雨的形象在她心目中高大起來,誰說擺地?cái)偟亩际菦]文化的人,要是今后還有人說這樣的話,李小柔準(zhǔn)會跟他急。
“瞎起哄干嘛!”方詩雨用手輕輕捏了捏李小柔的手,示意她別在這時(shí)盤問她,有那么多目光看著自已,她可不想成為全車人的焦點(diǎn)。
所有人的腦袋都轉(zhuǎn)過來看方詩雨,那狗眼看人低的售票員也刷新了下頁面,終于對方詩雨露出笑臉,隨后扯開嗓門喊起來,“同胞們,給外國朋友讓個(gè)位置好嗎?”
經(jīng)她這樣一提醒,大家才反應(yīng)過來,這外國人一上車就嘰哩呱啦,把大家都弄糊涂了,連這起碼的禮節(jié)都忘了,來者是客,豈能讓客人站著的道理!
外國男人似乎被大家的熱情感染了,他不停地對大家說謝謝,紳士地站著,非常友好地頻頻向大家點(diǎn)頭致意!
方詩雨和李小柔提著大包貨物要下車時(shí),外國男人沖方詩雨招呼道:“takemiss!thankyouverymuch!”
“ihopeyouhavefuninshenzhen!”
“bye-bye!”
兩人提著貨物下了車,外國男人還在向她們揮手道別,車上那些人更是露出崇敬之色,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要是大家知道方詩雨擺地?cái)偟纳矸?,說不定她就是深圳的名人了,可她不想出名,出名有什么好,本本分分過好每一天,不求榮華富貴,只求媽媽的病能早點(diǎn)好起來,那樣的話,她就可以去找份喜歡的工作了,再過半年,她就能拿到自修大專文憑,憑她的實(shí)力,進(jìn)外企上班絕對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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