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明一聽馬上就醒透了，用一貫沉穩(wěn)的聲音說：“別慌別慌。你在家陪女兒，我這就開車過去。你先打1o，讓救護車也過去。我15分鐘之內(nèi)趕到?！闭f完立刻起身迅穿衣。海藻根本不多話，光著身子就站起來去把外套和包遞給宋，又披上條毛巾去門口開門。等宋出去的一剎那海藻囑咐一句：“心。”宋一點頭，急離去。

宋沖上丈人家的四樓，敲開門，丈母娘已經(jīng)嚇得魂飛魄散了。

“救護車到了沒有？”

“還沒有啊!怎么辦？”

“爸呢？”

“還在廁所，我不敢動他。”

“我先背他下去等候，等車來了馬上就可以走。你現(xiàn)在去收拾收拾東西，把爸爸換洗衣服帶上。關(guān)門的時候記得帶鑰匙?！闭f完就沖進衛(wèi)生間，在丈母娘的幫助下把老丈人背在背上，艱難地移下樓。樓底一片救護車的嗚哇聲。

救護車里一片忙亂，宋不忘掏出手機給老婆匯報：“已經(jīng)在路上了，你放心，我陪著?！?

到了醫(yī)院又給老婆去電話說：“已經(jīng)進急救室了，我在外面等。會沒事的?！?

老婆電話那頭說：“我要過去看看。”宋說：“半夜里，你出來也不安全，孩子在家也不安全。有任何情況我都隨時通知你。我在就等于你在了。我已經(jīng)跟王院長聯(lián)系過，他等下和齊主任一起過來。會配備最強的醫(yī)療班子，你放心?！彪娫捘穷^老婆不停抽泣。宋溫柔地安慰：“不要哭，爸會沒事的。上次不也中風過，這都十幾年過去了?！?

老婆掛了電話，想起當年兩個人在戀愛時，也是爸爸中風，宋午夜狂奔送去醫(yī)院，一直陪伴。爸爸還在病床上，就把她的手交付在宋思明的手中。爸爸還坐在輪椅上的時候，宋思明就按老人的意思把她娶回家中。

而今夜，一定又是天意。在她下定決心要與宋思明分離的時候，爸爸再次病倒，還是那樣的午夜，還是那樣的狂奔，也許，是父親心中知道了，再次用生命來化解女兒的困境。

凌晨時分，家里電話響了。老婆在電話旁呆坐了一夜，思想飛轉(zhuǎn)。電話一響，她迅拾起。

“你……帶萱萱來一趟醫(yī)院。”宋思明聲音低沉。

老婆意識到了什么，放聲痛哭：“爸……爸……”

“穩(wěn)住，度快?！?

老婆趕緊壓抑住哭聲，敲女兒的門，把萱萱從床上揪起，兩人衣衫不整地攔輛車往醫(yī)院奔。到了門口，看見宋思明正站在大門口等，一見兩人來，拉著就往樓上跑。

病床上，老人渾身插滿管子，老太太泣不成聲，宋太太撲過去一把抱住爸爸開始放聲大哭，宋思明站一旁摟住太太的肩。老人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近

中午時分，老頭忽然醒了，目光炯炯，雖然說不出話，手指卻在勾。宋思明連忙靠近聽。老人嘴巴蠕動，聽不見說什么，卻費力抬起手，將女兒的手如十幾年前那樣，交付在宋思明手中，又沖妻粲然一笑，絕塵而去。

哀號一片。(45)待續(xù)

46

宋思明成了喪事的主辦者。全家都失了章法，弟弟和弟媳帶著孩子，完全幫不上忙。宋思明有條不紊地安排一切。家里靈堂里滿是鮮花和花圈，前來吊唁的人絡(luò)繹不絕，宋思明率領(lǐng)全家鞠躬致謝。老太太因打擊，這兩天都站不起來了，被弟弟弟媳攙扶著無法挪步。

晚上躺在床上，妻子一個人越想越傷心，潸然淚下，宋思明在一旁拍著她說：“你還有我，有萱萱呢!每個人都會有這一天。別太傷心了。爸爸把你交給我了，我會一輩子守護著你?！彼翁珳I流。

這些天，宋思明哪兒都不去，只呆在家中陪老婆，一起坐在沙視，宋思明像岳父期望的那樣，一直拉著老婆的手。

宋太的心又軟了，想，這大約是命中注定，爸爸的意思，不讓我走。

上班的時候，宋思明會給海藻去電話，問問情況，并要她乖乖的。

謝行長打來電話：“款已到帳，你去查收。剩下的就靠你操辦了。”

宋思明給陳寺福去電話，召他來說：“你帳面上應(yīng)該有億資金。你現(xiàn)在要做的事情，找上海目前最貴的寫字樓租下一層，把你自己包裝打扮一下，脫離包工頭的形象，具體怎么穿，你去問郭海藻。過兩天，上海奢侈品展開幕，我這里有兩張票，你到時候去，記得當場買下一輛伯爵車?！?

“哎呀媽呀!伯爵啊!嘖嘖嘖嘖……哎，老大，你不是說要低調(diào)嗎？怎么突然……”

“我現(xiàn)在就是要你高調(diào)上馬?？烊ァ！?

陳寺福和海藻再見宋思明的時候，陳寺福儼然換了一個人，從頭到腳煥光彩，連眼鏡都是阿瑪尼的。

“嘿嘿，平光的?！标愃赂Ｐχ忉尅?

“以后說話前，把‘嘿嘿‘兩個字去掉。要注意形象?！?

轉(zhuǎn)頭又對海藻說：“不錯!果然按我吩咐的辦了?！?

海藻輕蔑地一撇嘴說：“花錢誰不會啊!尤其是打扮暴戶。”

陳寺福把車鑰匙往宋思明辦公桌上一丟說：“大哥，你先去試車過過癮。”

宋抬眼看看他說：“我對這種車沒興趣。老頭車?！?

“那你還要我買？”

“一種身份的象征?！?

陳寺福詭秘一笑說：“那張票，我是帶海藻一起去的。我沒聽您指揮，又買了輛寶馬跑車，紅色的。給海藻開。”說完，看看宋思明的臉色。宋完全沒有表情，既不贊許也不反對，過半天才說：“嗯。知道了?！?

陳寺福得意一笑，心想，這馬屁拍的，正中靶心。

宋思明這一個月都沒來看海藻了。好在天天給海藻布置任務(wù)，海藻倒也忙忙碌碌。除了晚上躺在床上有些孤單，但一想到宋太的喪父之痛，海藻識相地不敢打一個電話過去。

“二奶如此，是你的福氣。”海藻在宋思明一個月后第一次過來過夜的時候，忍不住自我夸贊?！坝邢裎疫@樣的嗎？為了維護你，不涂粉不抹脂，不留異香，就怕刺激你老婆。真忍不住贊嘆你乃人中之雄啊!兩個老婆都能安撫得當?！?

宋拍拍海藻的臉說：“主要是你懂事。車你拿到了？”

“嗯。”

“過兩天去把駕照考下來，以后你想去哪兒就可以自己去了。”

“我才不要學呢，我就要拖著你，讓你當我的司機。知道你的鬼主意。哦!我學了車，我自己跑，你就可以擺脫我了。哼!”

宋思明不理她，抱住她一陣熱吻，并在她的脖子上使勁吮吸，留下一個鮮紅的吻印?！吧w個章，你是我的?！彼嗡济鏖_始解海藻的胸扣。

“想我了？”海藻問。

“想。”

“想哪兒了？”

“哪兒都想。這，這，這這，還有這?！?

海藻被撓得咯咯直笑。

海藻抱著宋思明說：“我讓陳寺福教我開車，你過兩天替我去交管找找人，幫我弄張駕照來，省得我去考了。我肯定不能過?，F(xiàn)在都是電子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