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母親明大仙子卻什么都沒解釋,只是認(rèn)真繪刻了一道很神奇的陣法,將他那神詭的體質(zhì)封印了起來。
那道陣法入體的感覺,無穹竟是莫名的熟悉。
隨之他便明白,原來過往許多年,他竟是一直都在被母親用陣法束著神詭的體質(zhì)。
遭遇那尸道邪修后,因此引動體質(zhì),破壞了之前藏在體內(nèi)的陣法。
自那一天,無穹也隱約猜到了一種可能。
無論是母親還是那一位,都不可能修煉尸道,以明族與昊天劍體的血脈結(jié)合,也幾乎不可能出現(xiàn)他這種狀況。
——或許他并非那兩位的親生子嗣。
無穹推斷出了這個真相。
只是他從未因此介懷什么,也沒有去質(zhì)問真相,唯有那神詭的體質(zhì),頗令他頭疼。
所以無穹自那天起,便很注意體內(nèi)的封陣,避免與尸道邪修接觸,更盡量不使用突破自身極限的力量。
諸多條件加持下,讓他至今都未再出過什么問題。
怎料今日,柯鎮(zhèn)海竟是用那純白色的結(jié)晶,引動了他神詭的體質(zhì),讓他壓抑不住體內(nèi)邪力,徑直毀掉了封陣。
如此方才暴露了這個秘密,讓他百口莫辯。
不過這種狀態(tài),若是不刻意壓制,反而讓他如回歸水中的游魚,躍入山野的猛獸,實力能夠更上一層樓。
想來若是在此等狀態(tài)下修煉,這等神詭體質(zhì)的天賦,便是那位圣域道公子,禪子梵伽都略不如他。
但無穹不愿自己變成一個怪物,此刻正在竭力排斥這種體質(zhì),方才頗為痛苦。
“我不需要任何靈藥,只想……安靜安靜?!?
無穹咬著牙,眼瞳中泛著些晦暗的顏色,唇間咬破的鮮血,顯得出他此刻抗?fàn)幍暮苁切量唷?
可惜母親不在,沒有另一位至強(qiáng)境修者,再給他重新封印此刻的狀態(tài)。
“而且,我不是你夫君,你還是未出閣的姑娘,莫要壞了自己的清譽(yù)?!?
無穹駁斥著,剛才鹿九兒的話語。
雖然聽在耳中,確實讓他心中頗暖,甚至隱有柔動,但卻不行。
姑且不論,他們兩人所謂的‘婚約’,只是母親與無天妖主在閑談之時的玩笑,既沒過定,也沒婚書。
單就論他這樣的情況,也不愿耽擱鹿九兒。
事實上,這才是無穹至今為止,拒絕諸多姑娘,尤其是不肯接受鹿九兒的理由。
不僅是因為,母親與那一位之前的糾葛,讓他對愛情失望,最重要的是,無穹清楚自己神詭的體質(zhì),會害了愛慕他的姑娘。
與其如此,不如拒絕。
她們總能遇見更合適的,更正常的男子。
聽到無穹此,鹿九兒眼眸中滿是委屈,若非形勢不對,真要像是過往那些年一般,狠狠出手教訓(xùn)他。
反正他也不會還手。
“除非你先娶了別人,否則我認(rèn)定的夫君,就是我夫君?!?
鹿九兒一如既往的不講道理,緊握著無穹的手,不肯松開。
旁觀的東土諸宗修者,皆是一時無,因為不知該怎么處理。
尤其是柯鎮(zhèn)海,臉色極為難看,想盡快出手擒下無穹與那邪靈鬼女,偏偏這位瑤池小圣女,他不好動強(qiáng)。
僵持許久,最終還是參商齋的左老齋主,站出來勸道。
“鹿姑娘莫要受到邪祟蒙蔽,這邪祟少年早已不是無穹公子,而是被尸道邪祟奪舍了……”
還未待左老齋主說完,緊握著無穹右手的鹿九兒,便回首冷望。
“這話騙騙尋常人就罷了,你自己信嗎?”
左老齋主當(dāng)然不信。
莫說他見過無穹公子,單單就論他自己調(diào)查出來的真相,便能將整件事情的真相,猜個十之七八。
問題是,柯鎮(zhèn)海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拿到了太清宮的敕令,更有此等手段對付無穹公子。
這已經(jīng)不是他們這個層次的問題,而是明老宮主那兩位之間的博弈,他并不愿太過參合。
只好支持明面上的證據(jù),與眾人和稀泥便是,左右最后追責(zé),也是柯鎮(zhèn)海的問題。
這時,見左老齋主不,劍冢的慕陽執(zhí)宗則站了出來。
不同于諸多邀來,不知實情的賓客,慕陽作為黎井人的心腹,自然知曉一切,亦是此番被派遣來,支持柯鎮(zhèn)海的人手之一。
見到這位瑤池小圣女,竟想為無穹公子辯解,即刻反駁道。
“事實就在世人眼前,大家都已親眼所,鹿圣女還執(zhí)意此,莫不是在偏袒邪祟不成?”
語間,竟是顧不了得不得罪這位瑤池小圣女。
聞此,鹿九兒柔媚絕艷的臉頰,已經(jīng)隱有惱意,眼眸深處,透著些怒火。
“他不是邪祟,就是無穹公子,也未曾修煉過邪祟之法,只是被你們這幾個人渣陷害了?!?
鹿九兒也看了出來,這劍冢的慕陽執(zhí)宗,與柯鎮(zhèn)海是一伙兒的,并非如旁人一般被利用。
聽到這強(qiáng)行辯解的話,慕陽執(zhí)宗冷笑一聲。
“柯老宗主所說之語,已經(jīng)讓所有人見了證據(jù),但鹿圣女這話紅口白牙,能讓誰信?”
慕陽執(zhí)宗所,令眾多辨認(rèn)不出無穹公子的人,頻頻點(diǎn)頭,畢竟人們更愿意相信自己親眼所見。
不遠(yuǎn)處,悠然傳來一道慈和溫婉的女子之聲。
“我信?!?
聲音很淺,卻能令所有人聽清。
眾人聞聲望去,是一名身著素色錦裙的端雅女子,出塵的面容好似畫中謫仙,一顰一眸之間,竟會讓人看癡。
遺憾的是,這名女子似乎嫁人了,梳著婦人的流云髻,身旁挽著的,大概就是她的夫君。
同樣是人中之龍,風(fēng)采蓋世,一襲錦袍不惹塵埃。
不知是該說這對夫妻太好看,所以有夫妻相,還是有夫妻相,才好看。
慕陽作為新被提拔的劍冢執(zhí)宗,年歲不高,從未在東土見過兩人,只以為是鹿九兒的護(hù)道者。
畢竟妖族之人向來俊美,而今出面附和鹿九兒,倒也合理。
但這里是東土,還輪不到妖族之人放肆!
慕陽執(zhí)宗冷目一凝,不僅諷刺道。
“場間千萬人皆不信,你信又能如何?”
誰料慕陽執(zhí)宗話一出口,同樣察覺來人是誰的左老齋主與鐘谷主等人,心中頓感大事不妙,震的一驚。
他們當(dāng)然認(rèn)得那女子是誰,也知道她嫁人了,但未曾想今日她竟是會帶著夫君一同前來。
——最要命的是,她那位夫君……他們竟然也認(rèn)得?!
一時恍惚間,認(rèn)得出的幾位巨擘宗主,震撼中忘了開口行禮,錯愕了片刻,方讓慕陽執(zhí)宗說出了那句冷諷。
幾人反應(yīng)過來后,恨不得生撕了劍冢的這位新執(zhí)宗,唯恐被連累。
那女子卻沒絲毫生氣,反而看向挽著的夫君。
“我信能如何?”
“你信的,我就信?!彼χ卮?。
至于旁人相信與否,其實不太重要。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