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焙拿呐呐牧指?，“幸虧沒嚇到你?！?

也幸虧你只是拿起來，沒有使勁扯一把。

不然就不是恐怖玩具，而是真·恐怖故事了。

季明朗借口要帶季星凌去親戚家，讓胡媚媚和林競先在江岸書苑下了車，自己和老馮又多繞了半圈，這才用毯子裹住兒子，以黑霧雷光的形態(tài)回了1301。

“怎么樣了？”胡媚媚趕緊問。

“沒事。”季明朗把昏睡的小崽放回床上：“他最近好像汲取了太多靈力，有些消化不良，才會喝一點酒就控制不住形態(tài)?！?

胡媚媚沒明白：“為什么會汲取太多？從五歲開始就是三個月一顆靈果，一直這么吃的，難道蓬萊山那幾顆老樹改造升級，靈力加倍了？”

季明朗微微皺眉：“應(yīng)該不會啊，妖管委從沒收到過申請?！?

胡媚媚愁苦：“那他是從哪里得到的靈力？”

雖然不算壞事，每個未成年小妖怪本身也需要定期補充靈果，但就像人類的鈣片和維生素一樣，都是有劑量規(guī)定的，否則不僅會消化不良，還容易發(fā)育過頭，出現(xiàn)這種不自覺就冒出尾巴的驚悚現(xiàn)象。

“等小星睡醒之后，你問問他，最近都吃了什么?！奔久骼收f，“我現(xiàn)在去妖管委看看，幾個靈果產(chǎn)區(qū)有沒有出問題。”

胡媚媚點點頭，目送季先生“砰”出了窗戶。

麒麟崽還在呼呼大睡，肚皮鼓鼓的，看起來的確消化不良。

九尾狐媽媽嘆了口氣，幫他慢慢疏散靈力。

隔壁1302，林競也正在網(wǎng)上查，什么整蠱玩具能是一整條的形狀，還能彈出喋血斷手——當然一無所獲，這種組合聽起來就很莫名其妙，腦袋上簡直頂了“滯銷貨”三個大字，一定不會有廠商愿意生產(chǎn)。

可那條尾巴的手感……又很逼真，滑滑涼涼還會動，開關(guān)靠溫控，實在不像小作坊的手筆。

他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沒弄明白，只能確定整件事必然有哪里不太對，而且胡阿姨也很反應(yīng)過激。但不太對歸不太對吧，林競倒是不打算繼續(xù)追問，一來沒必要，二來不禮貌，所以他很快就把玩具事件拋到腦后，躺在沙發(fā)上咬著冰棍，給親媽電話匯報晚上的飯局，主題概括一下，就是“我的表現(xiàn)很好，并沒有給你和我爸丟人”。

商薇笑著說：“放寒假的時候，我和爸爸打算來錦城接你回家過年，順便感謝一下季家的父母?！?

“嗯?！?

“除了季星凌，還有沒有交到別的朋友？”

“有，很多，我們班同學(xué)都挺好的?！绷指偘涯竟鱽G進垃圾桶，“媽你放心吧，我能照顧好自己。”

“不要一天到晚悶在家里學(xué)習，會憋壞的，要多和同學(xué)出去玩?！鄙剔钡亩趤韥砣トゾ瓦@幾句，算是好學(xué)生特權(quán)，像隔壁的大少爺和狐朋狗友于舟舟，就永遠都只配得到“八點之前回來學(xué)習”。

當然，這一晚的麒麟崽是不用學(xué)習了，它趴在松軟鵝絨被上，一覺睡到周六中午，直到廚房的香氣飄進臥室，才懶洋洋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愜意發(fā)呆一刻鐘。

“小星。”胡媚媚敲敲門，“醒來了嗎？”

麒麟崽啞著嗓子答了一聲，懶洋洋變回人形，搓了把臉：“媽，我昨晚是不是喝醉了，那香檳還挺厲害?！?

“你沒喝醉。”胡媚媚拉開窗簾，“但你被小競抓到了尾巴?！?

季星凌沒有一點點防備，瞬！間！清！醒！

這是什么晴天霹靂？！

他“騰”一下坐起來，迎著窗外刺目的陽光，腦子都懵了：“抓到了尾巴是什么意思，然后呢？”

“沒有然后，別慌?！焙拿呐呐膬鹤拥募绨?，“你得先告訴媽媽，最近都在外面吃了什么東西。”

季明朗昨晚已經(jīng)檢查過，妖管委從沒收到任何靈果樹升級的申請，而妖界也沒發(fā)生“因為汲取靈力過多而在大庭廣眾暴露出原型”的事件，換之，麒麟崽真的就只是吃撐了。

確認自己并沒有在小林老師的面前完全化形后，季星凌總算松了口氣。但他回憶半天，死活沒想明白到底是從哪里吃的靈果，按理說這玩意并不便宜啊，招搖、蓬萊、翼望、青丘……一共就那么幾個產(chǎn)區(qū)，還是非常珍貴的，總不會是芙蓉苑二樓食堂傾情附贈吧？還是學(xué)校冰鎮(zhèn)可樂買一送驚喜？

胡媚媚也費解，問完兒子這兩天的菜單后，依舊毫無頭緒，只好說：“那你這兩個月不要在外面吃東西，水也別喝，我每天讓馮叔準時把飯菜送到學(xué)校，先觀察一段時間?！?

季星凌點頭：“好?！?

幸好麒麟崽靈力過剩的情況并不嚴重，只是稍微吃撐了一點，除非再度喝醉酒或者生病，否則一般不會出現(xiàn)失控獸化。

床頭柜上的手機“叮”一聲，季星凌拿過來解鎖，結(jié)果閃出浩浩蕩蕩一片綠色對話框，從早上七點開始——

可達：過來背英語。

可達：季星凌起床了。

可達：季星凌你又偷懶。

可達：季星凌你數(shù)學(xué)作業(yè)做完了嗎。

……

根據(jù)時間來看，小林老師差不多在每次學(xué)累了的時候，都會摸過手機滔滔不絕按上五六條，權(quán)當放松，最后一條在一分鐘前。

可達：姜阿姨在做炸丸子，你吃嗎？

季星凌踩著拖鞋去浴室：“媽我去和林競做作業(yè)了。”

“先吃飯。”

“到隔壁吃。”

胡媚媚：“……”

季星凌：“……”

季星凌試圖辯解：“不是，媽我沒忘，我記得你說過的話，但隔壁又沒有妖怪，姜阿姨不算啊，她沒理由偷偷喂我吃靈果?！?

“那也不行。”胡媚媚態(tài)度堅決，“否則就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家里，哪都別去?！?

季星凌投降：“行行，我在家吃?！?

他給小林老師回了條微信，吃完飯后又自帶巨大一保溫杯的水，才被胡媚媚放進1302。

林競吃驚地問：“你怎么又買了個一模一樣的杯子？”

季星凌審美再遭質(zhì)疑，冤得不行，還不能解釋，只好敷衍：“最近嗓子老干，我媽就弄了點草泡水，自己帶杯子方便?！?

“是不是蔬菜吃得太少，我去給你拿個蘋果?！?

“不用！”季星凌一把拉住他，“我媽也是這么說的，所以我剛剛才吃完一大堆……橙子?！?

“嗯，你不想吃可以直接說不吃，為什么要這么用力地掐我?！?

“……”

不是故意的，你星哥目前稍微有點緊張。

林競靠在椅子上，單腳踩著桌杠慢慢晃，一邊劃班級群一邊說：“我看于一舟他們?nèi)隗w育館，還以為你也要去?！?

“沒?！奔拘橇栌X得自己在解除餐禁之前，應(yīng)該都不會繼續(xù)參與籃球活動，否則還得隨身扛個中老年養(yǎng)生保溫杯，不得被以于一舟為首的那群孫子嘲諷上天，于是隨口說，“我打算把時間省下來，好好學(xué)習?！?

林競試了試他的額頭溫度。

季大少爺感覺受到嘲諷：“這有什么好發(fā)燒的！”

“適當運動是有益于大腦放松的，你沒必要對自己這么嚴格?！?

“那不行，我媽還指著我期末考五百?！奔拘橇柩輵蛏项^，干脆把另一件事一起交代，“還有啊，這兩個月我要自己帶飯，就不去食堂了，那什么，胃不大舒服?！?

林競納悶：“你怎么嗓子不舒服，胃也不舒服，是不是昨天酒喝多了，不然去醫(yī)院檢查一下？”

“不用。”季星凌瀟灑一擺手，嘴上沒邊沒際地胡扯，“我這是學(xué)習后遺癥你知道吧，只要一看到書和作業(yè)，立刻就腰酸背痛腿抽筋，全身哪哪都不行，非常應(yīng)激反應(yīng)?！?

林競表示，這病和你還挺般配。

周一中午，馮叔準時送來餐包，于一舟看得滿臉迷惑：“你這又是什么奇異行為？”

“就我媽?！奔拘橇枵依碛?，“她這兩天在家學(xué)做菜，興致勃勃的，還強迫我和我爸必須捧場，這保溫杯里的水也是，據(jù)說用了什么草什么，無所謂，反正就喝唄，她高興就行?！?

于一舟呲牙：“阿姨做甜點還行，做飯……真不要我給你帶點外賣？”

“沒事，你們幾個快去吃飯，不用管我?！?

“那行，你想帶什么再微信我。”于一舟拍拍他的肩膀，又問林競，“一起？”

小林老師冷靜地回答：“哦，我也自己帶了。”

季星凌：？

于一舟：你們兩個，絕！我是不是根本就不該問，下次能不能早點說。

伸手一扯葛浩，走了。

林競扭頭：“你看我干什么，我不能自己帶飯嗎？”

“……你可不可以不要激動，我還什么都沒說?！?

“那我已經(jīng)回答了?！绷指?cè)〕霾秃?，“我去老師辦公室熱一下，你呢？”

“不用?！奔拘橇栊那楹芎玫厝嗔艘话阉哪X袋，“我?guī)闳バｉL室，以后我們就在唐叔叔那吃飯?！?

作者有話要說：唐耀勛：我有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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