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畏話音剛落,突覺眼前一花,一陣香風(fēng)撲鼻而來,赫然就見王妃柳鴛竟一閃便已到了近旁,以蕭無畏如今高達(dá)三品的武功都沒能瞧清自家老娘是如何到了面前的,張了張嘴,剛想開口,就覺左耳朵一疼,竟已被自家老娘毫不客氣地揪著了。
“臭小子,啥不好學(xué),竟學(xué)人打仗,打,還打,看你有多能?哼!”柳鴛一想起線報中得知的北大洼一戰(zhàn)之驚險,登時便有些子氣不打一處來,手腕微微一轉(zhuǎn),邊扭著蕭無畏的耳朵,邊不解氣地怒哼了一聲。
哎喲唉,老娘啊,您老輕點成不?敢情您老“問題少女”的老毛病又犯了不成?蕭無畏耳朵一疼,肚子里便毫不客氣地腹誹了自家老娘一番,可臉上卻是一副乖寶寶的樣子,煞是乖巧地叫了聲:“娘,是孩兒回來了?!?
蕭無畏這聲“娘”一出,柳鴛的心立馬就軟了下來,本來么,柳鴛就沒真的生蕭無畏的氣,只不過是擔(dān)心過甚罷了,此際見愛子好端端地站在面前,柔情大發(fā)之下,竟一把將蕭無畏抱進(jìn)了懷中,疼愛地?fù)Я藫В@一摟不打緊,可把蕭無畏給折騰得面紅耳赤,還真不知說啥才好了,就在這尷尬萬分的當(dāng)口上,唐大胖子這輛人肉坦克終于氣喘吁吁地殺到了。
“好,好你個小,小三,跑那,那么快做甚?!碧拼笈肿託獯缗5芈裉耸挓o畏一句,這才對著端坐在大堂正中的蕭睿躬身行了個禮道:“小侄見過王爺,見過王妃娘娘?!?
“嗯。”面對著唐大胖子的見禮,項王蕭睿只是點了點頭,輕吭了一聲便算是應(yīng)答了,而王妃柳鴛估計是看在未來兒媳的份上,對唐大胖子要客氣了許多,松開了懷中摟著的蕭無畏,對著唐大胖子一抬手道:“斬兒不必客氣,來人,看座!”柳鴛下了令,自由一幫子下人們忙碌著搬上了幾子、椅子之類的家什,恭請?zhí)拼笈肿尤胱?,又奉上了香茶,好一通子忙碌之后,這才退了下去。
“斬兒啊,這一路多虧了你照顧著畏兒,嬸娘就不說謝了,來,給嬸娘說說這一路的故事?!蓖蹂x趁著下人們忙碌的當(dāng)口,拉著蕭無畏的手早已坐回了原位,待得見唐大胖子入了坐,這便微笑地說了一聲。
照顧?誰照顧誰啊,瞧老娘這話說的!蕭無畏眼瞅著唐大胖子能坐著喝茶,自己卻只能老老實實地侍立在柳鴛身旁,一只手還被自家老娘跟牽小孩一般地牽著,心里頭不免有些子不平衡,惡狠狠地朝唐大胖子翻了幾個大白眼。
唐大胖子眼睛尖著呢,自是瞅見了蕭無畏的不自在,心中暗樂不止,眼珠子一轉(zhuǎn),壞水可就冒上來了,上下嘴皮子一磕,話便滔滔不絕地說開了:“王妃娘娘,您可不知道罷,這一路事情還真不少呢,先說那‘關(guān)中三寇’”
唐大胖子別的本事不好說,那口才絕對是一流,完全就是長舌婦的水平,這話一說起來就沒個完了,從“關(guān)中三寇”說起,一直到燕西“北大洼”,又扯上燕西的生意經(jīng),牛皮吹得山響,說到驚險處,還沒忘繪聲繪色地細(xì)細(xì)描述一番各方動態(tài),聽起來簡直就跟說書似的,鬧得柳鴛臉色數(shù)變,蕭無畏直翻白眼,即便是沉穩(wěn)如蕭睿也偶有動容之時,至于那些侍衛(wèi)在廳中的王府下人們則早已聽得眼都發(fā)了直。
“胖子,說了那么多,你口不渴啊,趕緊喝茶?!笔挓o畏多精明的個人,哪會不知曉唐大胖子這是故意在整自己,心里頭自是惱火萬分,趁著唐大胖子喘口氣的當(dāng)口,陰惻惻地吭了一聲。
“嗯?”唐大胖子沒吱聲,倒是柳鴛眉頭一豎,斜了蕭無畏一眼,那不善的神色登時便令蕭無畏無可奈何地聳了下肩頭,乖乖地閉上了嘴。
唐大胖子好不容易逮著這么一個作弄蕭無畏的大好機(jī)會,哪肯就此放過,哈哈一笑,趁機(jī)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又呱噪地說開了,大吹大擂間,聽得蕭無畏直起雞皮疙瘩,也就是唐大胖子敢吹,其實很多事唐大胖子壓根兒就不清楚底細(xì),可架不住人臉皮厚,啥都能自編自導(dǎo)地吹個稀里嘩啦地,還不帶半點磕巴,這一吹就是半個多時辰也沒見其有消停下來的跡象,到了末了,知曉不少真相的項王蕭睿也實在是有些子聽不下去了,不得不出打斷道:“賢侄這一路辛苦了,先下去休息一番,今晚本王設(shè)宴為爾洗塵好了?!?
唐大胖子可以不在乎蕭無畏的怒氣,可卻不敢跟素性威嚴(yán)的項王較勁,這一聽蕭睿開了口,自是不敢再胡纏,忙不迭地站了起來,躬身遜謝了一番,先行退出了大堂,蕭無畏倒是也想走,可惜柳鴛始終拽著他的手不放,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唐大胖子瀟灑而去,心里頭不禁有些子惱火,尋思著改日定要從死胖子身上找回點本來不可。
“咳,咳?!碧拼笈肿觿傋?,蕭睿便假咳了幾聲,這便像是個暗號,王妃柳鴛隨即站了起來,略帶不滿地橫了蕭睿一眼,旋即回過了頭來,松開了握著蕭無畏的手,慈愛地笑著道:“聽聞畏兒此番不僅販回了馬,還騙回了個大姑娘,娘這就看看去,是何等樣人,竟將我家畏兒迷得不知歸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