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寧世子并沒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生氣,而是瞇起眼睛,打量了蘇陌涼良久,任由她將曲子彈完,才在大伙兒期待的目光中,緩緩開口,“彈得不錯,賞!”
冰泉般清冽的聲音一出,大伙兒還來不及幸災(zāi)樂禍,便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賞賜驚得一震,諷刺的聲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是滿目震驚的望向?qū)幨雷印?
彈得不錯?
他們聽錯沒有?
世子的要求什么時(shí)候變得這么低了?
在場的眾人全都一頭霧水,滿臉茫然的面面相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所以,短暫的寂靜后,廳上再度掀起嘈雜的議論聲,似乎都接受不了這個事實(shí)。
就連世子身邊的小廝都是一臉錯愕,頭上像是挨了一棍子,徹底懵住了。
“世子,你——”小廝愣了好久,才試探的開口,然而不等他說完,便聽世子一本正經(jīng)的補(bǔ)充道,“把我那把醉吟水月琴賞給她?!?
聽到醉吟水月琴,小廝更是一驚,在場的眾人也是睜大了眼睛,表情變得十分古怪。
因?yàn)?,懂琴的人都知道,醉吟水月琴是非常珍貴的寶貝,雖說寧世子財(cái)大氣粗,不把這些寶貝放在眼里,但將這么昂貴的東西送給一個身份低賤,還彈得狗屁不通的婢女,實(shí)在是暴殄天物?。。?!
這樣的轉(zhuǎn)變,讓大伙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畢竟誰能想到,琴藝這么差勁的婢女,竟然能得到世子的賞賜,這也太荒謬了吧。
當(dāng)然,不止在場的賓客,就連蘇陌涼自己都是震驚得不行。
她為了不讓人看出端倪,一直努力壓著調(diào)子,雖然彈得還算流暢,但意境和韻味全然變了一個樣子,因此沒有任何驚艷之處,反倒平庸得不足掛齒。
照理說,寧世子對琴曲要求那么高的人,怎么會對她重重有賞?這不是很奇怪嗎?
難道說,他識破了自己的偽裝?
空間里的真君老人也瞧出了對方對音律方面的造詣,開口提醒,“小主人,此人在音律上應(yīng)該是個奇才,琴技必然在你之上,所以你之前那些偽裝糊弄糊弄其他人都還行,在他面前就是班門弄斧了。”
聽到這番話,蘇陌涼心頭一驚,有些詫異的看了寧世子一眼。
只是她剛對上世子的視線,便是被那雙犀利的琥珀美眸給刺得低下頭去,急忙婉拒,“奴婢感謝世子抬愛,只是奴婢愚笨,彈得不好,沒有惹世子不高興已經(jīng)是萬幸,哪還敢邀功領(lǐng)賞,奴婢愧不敢當(dāng)啊?!?
“你當(dāng)?shù)闷穑障掳??!睂幨雷犹裘?,美眸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神色。
公孫景霽也察覺出不對勁,立馬站起身,抱拳回話,“世子,俗話說,無功不受祿,更何況醉吟水月琴實(shí)在太過貴重,她要是收了,豈不是讓她坐立難安嗎!”
“世子,公孫公子說得有理,這丫鬟在婢女當(dāng)中,或許琴藝算不錯,但跟在場的大家閨秀相比,就相差太遠(yuǎn)了。你把這么貴重的寶貝送給一個丫鬟,其他人怕是不服啊?!眾浼抑鞑蝗炭吹侥乔俾淙胍粋€婢女之手,急忙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