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爺爺說了我不要股份,你們還想要我如何?”
顧天美終于開了口。
她夠忍了。
但她今天的心情實在太糟糕了。
她都不知道,她還有什么辦法能把夏夏帶出來。
她一直不說話,周蕙欣和顧明誠看她煩躁。
她突然說話了,他們又愣住了。
顧天美眼里閃著點點淚星,她感覺她好像快要有點撐不下去了,她是靠著她還有出來的機會,想給夏夏一個家,支撐著她堅持到現在。
她也是有血有肉,有情緒的人,活生生的人啊。
眼前這些全都是她至親的家人,卻肆意污蔑她。
她望著周蕙欣母子,悲慽顫聲道,“你們口口聲聲說我要害死爺爺,有證據嗎?這一切,難道不是你們自己臆想出來的嗎?就算是警察辦案,也要充足的證據才能判刑!”
她的反駁,讓周蕙欣和顧明誠,都有些啞口無。
他們好像是有點斷章取義了。
周蕙欣覺得面子上有點下不去,便說:“還不是因為你不聽話,有前科,你若是有以前一半的懂事,我還能說你什么?!?
顧天美苦澀勾唇,“是啊,我不聽話,我有前科,我沒有以前一半懂事,可你有以前待我的一分好嗎?昨天晚上我回到家里,你是給我安排了一間臥室,可是衣服呢?我從學?;貋?,直到第二天中午,家里給過我一口飯吃嗎?”
顧天美的聲音不大,但字字句句都好像一根針似的,扎在周蕙欣的心尖上。
她好像是忽略了很多……
顧明誠上前一步,攔在周蕙欣前面,指責顧天美,“你要吃飯不會安排傭人給你做嗎?沒有衣服穿,你不會開口跟家里說嗎?你怎么好意思抱怨媽媽?你都成年了,不是三歲小孩,你想讓媽媽伺候你到什么時候?”
顧明誠說完,還覺得不夠,他又繼續(xù)說:“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回來這么多天了,你喊過一聲媽媽,喊過一聲哥哥嗎?你只知道抱怨,怎么沒有檢討一下你自己?你的禮貌,你的教養(yǎng)都去哪兒了?”
大抵是因為顧明誠說這些,周蕙欣心里的愧疚也就沒有那么深刻了。
顧明誠說得沒錯。
顧天美連一聲媽媽都沒有叫。
她去學校接顧天美,顧天美就開始給她擺臉色,到現在連一次笑容都沒有給過她。
她內疚什么?
她自責什么?
這明明全都是顧天美的錯。
“天美,你倒是說說看,你為什么到現在都不肯叫媽媽?”
顧天美反問,“你忘了?”
周蕙欣想起去接顧天美那天,她問過。
她的臉色登時有些尷尬。
她搪塞了一句,“不過是兩年前說的氣話,你怎么較真到現在,好,再說,你哥哥可沒有說過那樣的話,你為什么連哥哥也不叫?”
果然,貴人多忘事。
兩年前的車禍,江一瑤在搶救的時候,只能截肢。
顧明誠知道江家的背后還有陸家,怕惹禍上身,要打斷顧天美的腿給江一瑤賠罪。
還說,他沒有她這樣的妹妹。
若不是爺爺攔著,她的腿可能真的就沒了。
是他們?yōu)榱祟櫭髦?,先拋棄的她?
顧天美不想再辯解什么。
在沒有車禍的事件之前,家人的心,都在慢慢地偏向顧明珠。
他們認定是她把顧明珠交給人販子,認為是她撞了江一瑤冤枉顧明珠。
再多的解釋都無濟于事。
她只想安靜地等待爺爺出來。
由于她不再說話,周蕙欣認為她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