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宿幽蘭放棄奪嫡,這便是文墨軒所說的代價。
若是真的想要幫助洛毅,那么僅憑一個皇女的身份,絕對不夠。
只有這整個霸天王朝的支持,才能夠讓洛天宸心生忌憚。
所以宿幽蘭現(xiàn)在要做的,便是全力幫助宿明樓,入主東宮。
這一晚,似乎變得極長。
斷魂谷之外。
一個神情落寞的女子,手中已無劍,她跨步走向一座名為云嘯的城池。
這座城里,有一個名叫左塵的人。
她要找到他,然后,帶給他一句話。
此時,距離斷魂谷三百里之外。
這里有一條江,江名武安。
如今正值冬季,江面之上冰凍三尺。
武安江兩岸,各有兩隊騎兵,雙方各持一岸。
一隊騎兵身披青色甲胄,背后赤紅披風(fēng),人人手持大戟,足有八千之多。
八千鐵騎,靜默而立。
江岸另一邊,卻只有寥寥三千人。
三千人身披黑甲,腰間跨刀,與那八千鐵騎不同,這三千人老卒,身上多是有著舊傷。
這三千人,皆是原武陵鐵騎舊部!
為何是原武陵鐵騎,是因為洛毅那護(hù)國一戰(zhàn),武陵鐵騎損失慘重。
而且在洛毅去往霸天王朝后,首輔段胤霖便將武陵鐵騎化整為零,紛紛打散至其他軍陣之中。
大多數(shù)武陵鐵騎騎兵,皆拂袖而去,告辭還鄉(xiāng)。
但是也有少部分有軍職的,不愿就此辭官返鄉(xiāng),也算是低頭入了其他軍伍。
而今天出現(xiàn)在武安江的這三千人,皆是當(dāng)年選擇還鄉(xiāng)的那一批老卒。
三千人之前,有一人策馬而立。
他是齊衡。
武安江對面,同樣有一人,他們曾是一起醉臥沙場的袍澤。
可今日,卻要拔刀相向。
齊衡搓了搓雙手,朝手心中呵了一口氣,隨后握緊馬韁繩,獨自一騎,橫跨武安江。
對面,同樣有一騎,緩緩走出軍陣。
武安江中心,兩騎會面。
齊衡看著面前那熟悉的臉龐,笑了笑。
“何烈,你還記得咱們上一次來武安江,是什么時候了嗎?”
何烈沉默片刻,緩緩說道:“當(dāng)初追隨殿下奔赴斷魂谷,阻截霸天王朝五萬步卒,那一天你我二人便是在武安江分別。”
齊衡左手拉著韁繩,右手輕輕撫摸腰間戰(zhàn)刀刀柄,“我還以為你忘了?!?
何烈搖了搖頭,“不敢忘。”
“不敢忘?”齊衡似乎聽到了什么笑話。
他忽然拔刀出鞘,死死的盯著面前的何烈。
“遼淮一戰(zhàn),你被一箭射穿肩膀,是殿下不顧危險策馬去救你,你二人共乘一騎,殿下為你擋下足足四箭!”
“江北一戰(zhàn),你率八百游弩手側(cè)翼擾敵,卻深陷敵軍重圍,是殿下親率三千鐵騎,寧可違抗軍令也要將你救回!”
“龍溪大敗,是殿下把你從死人堆里拽出來,一人一騎,帶著你殺出一條血路?。 ?
“西河一役,是殿下力排眾議,讓你當(dāng)上了那勇武校尉!”
“何烈,你現(xiàn)在跟我說你不敢忘?!”
“我看你,分明就是忘得一干二凈!!”
齊衡手中戰(zhàn)刀一甩,刀刃瞬間刺入冰面,刀身還在不停顫抖。
何烈雙手握著韁繩,一不發(fā)。
齊衡又笑了,他指著何烈的鼻子罵道:“行啊,現(xiàn)在何將軍混出頭了,從前的從七品勇武校尉如今都是正五品都尉了,真是讓齊某高攀不起啊。”
何烈深吸一口氣,他聲音有些沙?。骸褒R衡,今日我在此攔你,是為了救你一命?!?
“放你娘的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