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羅文謙這話,貞娘不由的抬起臉,故作一臉討好的親了親羅文謙的下巴,心里卻是暗樂,當(dāng)初她的婚禮是由老夫人做主先行了禮,不過事后,當(dāng)年成親被人灌了七暈八素的大哥和正身正兩位堂哥可不樂意了,自家的寶貝妹妹就這么便宜了姓羅的,再怎么他們遭的罪自也是要羅文謙嘗嘗的,這是大舅哥權(quán)力。
于是的,幾人早就暗地里攛掇好喜哥兒,潤哥兒,還有天佑,自還有李正平幾個,補(bǔ)婚禮的時候,一定要讓羅九嘗嘗這滋味的。
看著貞娘偷樂的樣子,羅文謙嘴角也翹了起為,他一個人當(dāng)然應(yīng)付不了李家那群堂兄弟,可他羅氏的子弟也不少啊,更何況這還是羅家的地盤,一擁而上的,李家兄弟也沒討得好,全醉倒了。
此時羅文謙更緊的擁著貞娘,心中一片滿足,低下頭啄了一下貞娘的唇,隨后便是細(xì)細(xì)的碾壓
紅燭一夜到天明。
終于算是真正成親了。
“貞娘,等你很久很久了”羅文謙的話音消逝在貞娘的唇間。
二年后。
萬歷元年,戌時正。
南京羅宅。屋內(nèi)油燈通亮。
貞娘坐在桌前細(xì)細(xì)整理著墨譜的稿子,離老夫人去逝時已經(jīng)二年多了,而她答應(yīng)老夫人的事情也到了尾聲。
墨譜,每一個制墨人的終級追求。李貞娘花費(fèi)了二年多的時間,其中頭半年,她就是耗在李氏墨庫里,將歷代之墨整理編冊,隨后又在接下來的一年半里,尋訪各個制墨師,終于定下了李氏墨譜的終卷,同時還請人給墨寫墨評,又請人繪圖,更收集和加工了一些民間的斗墨故事和鑒賞知識,以及各墨藏家的一些珍品,如今終于接近尾聲了。
而到得尾聲之時,還有一件重要的大事,便是墨譜總評,找誰寫?是個大問題。
正思索著,卻聽得屋外屋檐水滴答滴答的。
“杏花,外面可是下雨了?快給你們九爺拿把傘去?!必懩锊挥傻挠行┏粤Φ恼酒饋?。朝著外屋道,如今她已有六個多月的身孕了。
今天,文謙接到了戚帥的帖子,在四方樓吃酒,這都大晚上了,還沒回來,貞娘也有些急。
杏花是六斤叔的女兒,貞娘出嫁時,趙氏就把李六斤一家四口劃給了貞娘,算是貞娘的陪嫁。
如今,李六斤給羅家當(dāng)門房,六斤叔的兒子山哥兒同羅伍子一起跟在羅文謙身邊,這兩年,尤其是去年高拱倒臺,張居正登頂,羅文謙的生意就越做越大,身邊沒幾個人還真不夠用的,而六斤嫂和平安嫂掌著廚房的事情和一些采買來往禮節(jié)的事情,杏花兒就跟在貞娘身邊。
另外就是丑婆,她性子孤僻,不喜歡用下人,不過二狗也在去年跟花兒成親了,三人就住在隔壁的院子里,平日里有二狗和花兒侍候她,貞娘也時時照應(yīng),不過,老人還嫌大家多事。她一個人侍侯著一龔菜地別提多自在了。
“奶奶,您慢點(diǎn)兒。”杏花看貞娘站起來,連忙急步上前扶她一把。待貞娘重新坐好才道:“是下雨了。我這就去?!?
說著正要掀簾子出門。外間卻已經(jīng)響起了羅文謙的聲音:“不用了。我回來了,雨也不大?!?
“怎么到這么晚?”貞娘又起身上前,拿了汗巾幫著羅文謙擦卻額上的水珠,卻被羅文謙扶住,扶她靠在軟榻上,一臉的緊張。
看著他那緊張的樣子,貞娘一臉好笑的扶著肚子道:“不用這么緊張,穩(wěn)著呢?!?
羅文謙這才輕笑一聲。叮囑了貞娘一聲,便轉(zhuǎn)身去洗了澡換了干爽的衣服才回來,然后攏著貞娘無比粗的腰道:“戚帥今天可請了不少人,我是去給他搭臺的,自不能早走。”羅文謙瞇著眼道。
“他做什么事情要你搭臺?”貞娘好奇的問。
“他要修長城?!绷_文謙回道。
一聽這話,貞娘才想起來,后世的長城就是明長城,大體就是由戚繼光這時候修起來的。
而戚帥修長城讓羅文謙搭臺那自然是讓羅文謙帶頭捐錢了,羅文謙本就是靠著戚帥和張居正發(fā)起來的,這時候捐錢自是沒二話。
只是搭這種臺。自不免要把南京一干的富商給趕鴨子上架了,這是得罪人的差事。貞娘不由的有些緊張。
“沒事的,這回我搭這臺,算是皆大歡喜。”羅文謙看貞娘的樣子,倒是不敢讓她緊張,連忙道,忙護(hù)著她,又輕輕的咬了一下貞娘的唇瓣,才道。
“怎么說?”貞娘有些奇怪的問。
“你忘了,如今已是新帝萬歷了,去年高拱被罷官,張大人獨(dú)掌閣部,又有太后的支持,如今又推行新政,其權(quán)勢是熾手可熱,而有著張大人支持的戚帥,這時候修長城,往大了說是為國為民,往小了說,正可探探路,而我搭臺也是給大家一個臺階?!绷_文謙道。
聽得羅文謙這么說,貞娘點(diǎn)點(diǎn)頭,這才松了一口氣,權(quán)力的更迭,自然會引來商業(yè)蛋糕的重新洗牌,去年,張居正和馮保玩的可謂翻手為云覆手雨。
而接下來自也是商業(yè)洗牌,于是各商家探路就是必須的了。
當(dāng)然,這些跟貞娘無關(guān),只要羅文謙沒事就成。
“對了,你的墨譜評可定好找誰寫了?”羅文謙看著桌上的那一疊子墨譜,便問道。
“倒是有一個人選,就是不知他肯不肯?”貞娘頭枕著羅文謙的肩榜道。
“誰?”羅文謙好奇的問。
“孫克弘孫大人。”這位孫克弘就是當(dāng)初田家試墨會時的評墨師,貞娘當(dāng)時還求得他制的宋嵌墨盒。
此時孫克弘任應(yīng)天冶中,這位是畫家,又是收藏家,再加上世代官宦,性子又有喜交友,可以說是交游廣寬,若能求得他給李家寫墨譜評的話,那是不錯的。
貞娘記得前世方氏墨譜的墨譜評是汪道昆寫的。
聽著貞娘的話,羅文謙沉思了一下,突然道:“要不,干脆,我出面請張大人幫忙寫墨譜評怎么樣?”
貞娘側(cè)臉看著羅文謙,有些興奮,若是自家這墨譜評由張居正寫,那名頭可就大了,不過隨后卻微微皺了皺眉,這細(xì)一思索,卻覺得一本墨譜犯不著請那尊大神。二來,這尊大神的結(jié)局未免悲慘了點(diǎn),又參雜著各種利益斗爭,而李墨不想?yún)㈦s進(jìn)這里面,只想單純的制墨。
“還是不要了,一本墨譜請張大人出手,未免有些殺雞用牛刀,再說張大人身上利益牽扯太多了?!必懩锇櫫税櫛亲涌粗_文謙道。
“嗯,也對?!绷_文謙細(xì)一想也覺得請張居正出手不太合適。
而貞娘這時那腦袋瓜子又跑火車了,正如之前所想的,政冶更迭帶來的往往是商業(yè)洗牌,而羅大哥身上打下了太重的張系印子,她還是要早做些準(zhǔn)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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