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洛衍之心目中的“小舅子”在和他“交流”之后,心中不爽。
這時候他的狐朋狗黨打電話約他去ktv唱歌。
周揚塵玩的最好的幾個敗家子,身邊又換了女朋友,周揚塵每次都記不住她們的臉。
他一個人可著勁兒在那里唱著什么《好漢歌》。
“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參北斗??!”
腦子里想象的都是自己變成梁山好漢,手拿兩把板斧,直接把洛衍之給劈成好幾瓣兒。
而就在他們隔壁的包廂里,喬安捂住耳朵不爽地說:“隔壁誰在鬼哭狼號呢?本來還想出來唱個歌慶祝一下韓昕被沃達森給拒了,沒想到遇上個嚎喪的!”
周夏越聽越覺著這歌聲耳熟,拍了拍喬安說自己到旁邊去看看。
她走到了旁邊的豪華包廂,每個包廂門上都有一片玻璃,能讓外面的人大概看見包廂里面在干什么,這也是一種安全措施。
周夏墊著腳,朝著里面一看——她的親爺爺?。∵@不是她那位堂弟周揚塵嗎?
瞧他那恨天怨地的模樣,不知道又是誰招惹他了。
眼看著周揚塵要回頭,周夏趕緊蹲下來,遛去洗手間里上廁所了。
她進了洗手間的隔間,關(guān)上了門,正要沖水,就聽見兩個穿著高跟鞋的女人走了進來。
“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們真要這么做?”
“等等,先看看洗手間里有沒有其他人?!?
周夏一陣緊張,這兩個女的是要在洗手間里商量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她這個時候想要出去,但一聽見高跟鞋挪動過來的聲音,就一陣緊張。
其中一個女的走了過來。
周夏正好是在最里面的洗手間,她一側(cè)身發(fā)現(xiàn)旁邊有個小空間是放什么拖把水桶的,想也不想就縮了進去。
還好她身板小。
轉(zhuǎn)念一想,她干什么不走出去讓她們看見她,省的在洗手間里密謀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但是穿著高跟鞋的女人已經(jīng)把門打開了,正好擋住了周夏呆著的那個小空間。
然后她把另外一邊的洗手間也打開,確認沒人之后和另一個女孩兒交談了起來。
“他就是那個睿帆集團董事長的孫子!”
一聽這話,周夏拳頭握緊,忽然慶幸自己沒出去了。
“他剛才已經(jīng)喝了我給他的啤酒,一會兒一定會倒。然后我們送他去酒店,躺床上拍幾張照片就成了?!?
周夏的眉心皺了起來,你們竟然相對周揚塵下手?
雖然和周揚塵相處的時間不多,但周夏是看出來了,周揚塵絕對是個有仇必加倍奉還的主兒。
你們打他的主意,也不怕被他挫骨揚灰?
“周家肯定會花錢買這些照片,我男朋友家里出了點問題需要點錢,等他拿到錢了,也會分我們兩個?!?
“只是擺拍幾張照片吧?”
“那當然,一會兒人都倒了,你還真想和他有什么啊?”
“他不會找人來收拾我們兩吧?”
“我們拿到了錢就離開這座城市,隨便他怎么找。你敢不敢,不敢我一個人也可以!”
“這有什么不敢的啊,反正一會兒他就會倒了!”
“可是萬一ktv的保安攔我們怎么辦?”
“你放心,這里的保安還有經(jīng)理誰不認識我男朋友李晟才?他和周揚塵是發(fā)?。∷f周揚塵是喝醉了,沒人攔著啊!”
周夏一手扣著墻的邊緣保持平衡,另一手捂住自己的額頭。
讓她聽見什么不好,聽見這個?
她是挺嫌棄周揚塵的,可再怎么說這個堂弟也是她二叔唯一的兒子,二叔和她老爸感情是挺好的,如果她不管周揚塵,她去世的老爸肯定會從地底下坐起來的!
爸爸,你的這個侄子真會惹麻煩,他交朋友都不帶睜眼的嗎?
周夏扣著墻邊上許久,那兩個女人才補好妝出去了。
周夏回憶了一下自己剛才在包廂里看見的人,除了周揚塵,還有三個男人,自己和喬安都是女孩兒,無論如何都不是對手。
報警的話,出警也沒那么快。
關(guān)鍵他們也說那個什么李晟才和周揚塵太熟了,ktv的經(jīng)理和保安搞不好真的只聽他的,不會相信她們。
說不定還會幫著那個什么李晟才來趕她們走。
萬一他們就是不讓她帶走周揚塵,或者一聽自己也是周家的干脆也把她捎帶上照兩張照片呢?
周夏想著想著,頭都大了。
別緊張,別緊張,一定有辦法。
你還是周揚塵的正牌堂姐呢,還能帶不走他?
當!當!當!
一個餿主意涌進了周夏的腦子里。
你們是紈绔子弟,那就紈绔對紈绔吧。
周夏趕緊出來,路過了周揚塵的包廂,看他好像還沒那么快倒下,但是唱歌的聲音比之前小了很多,一副腦袋隨時要點地的模樣,她得趕緊了。
她沖到了ktv的大堂,正好有一堆搖滾小青年正在等十二點場的特惠包廂,他們有的穿鉚釘,有的打耳洞,梳著飛機頭。
很好,很好,就是要這種風格的。
周夏來到那個紋身一路從背上紋到脖子上的吉他手面前,瞇著眼笑著問:“掙演出費么?”
幾個年輕人都看向她。
“還附贈包廂一個?!敝芟睦^續(xù)說。
“演多久?”
“快就一兩分鐘,慢的話要半個小時。而且不行就速撤,錢你們照拿?!敝芟男χf。
“成交?!?
此時的周揚塵只覺得自己困倦的厲害,他記得自己就喝了半罐啤酒,不可能這么頭昏。
他轉(zhuǎn)過頭來,看見了坐在沙發(fā)上的李晟才,對方注視著他,似乎在等待什么。
周揚塵陡然間意識到,自己喝的東西里面有問題!
前段時間,李家的鋼貿(mào)買賣出了問題,連工人的工資都付不出了,銀行也停掉了他們家的貸款,李晟才的老爸還到他們家來問周凌書借錢,但是周凌書一向保守,沒有同意。
周揚塵畢竟和李晟才從幼兒園就玩一塊兒了,沒少幫他想辦法。
他當他哥們兒,沒想到這家伙竟然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了!
周揚塵扔下麥克風,走向門口。
但是沒走兩步,就被李晟才給攔下來了,他還哥倆好的抱住了周揚塵。
“阿塵!你這是怎么了??!這就醉了啊!”
“你滾開……老子自己回家……你要是再這么繼續(xù),兄弟都沒得做,我鐵定弄死你!”
李晟才顫了顫,但還是沒撒手,低聲說了句:“你爸當初和我爸還是兄弟呢,不也一毛不拔嗎?你就當幫幫我吧。”
跟著李晟才一起在包廂里的,一個是他的表弟,一個是他家的司機,估摸著都是他的幫手。
周揚塵在心里后悔得快要爆炸了,腦子里都快成漿糊了。
這是無緣無故陰溝里翻船,跟著發(fā)小出來唱歌都能唱出屎來!
不能睡,不能睡,睡著了就完蛋了……
他用盡力氣叫了包廂的服務(wù)員進來,對方剛進來,李晟才就笑著說:“阿塵喝多了點兒,一會兒我們就送他回家了!”
“鬼要你送我回家!”周揚塵推了對方一下,“這家伙下……”
“下藥”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對方捂住了嘴巴。
他們是ktv里的??土?,服務(wù)生也不是第一次見到周揚塵喝高了被李晟才送回去。
只是今天醉的好像早了點。
李晟才把周揚塵搭上肩膀,身邊的司機用紙巾托著周揚塵的下巴似乎是怕他吐出來,但實際上是壓著他不讓他說話。
他們帶著周揚塵走出去,才剛走出走廊,就看見一個女孩兒帶著幾個面色兇悍的人攔住了他們。
“干什么?”李晟才問。
“接我堂弟回家?!蹦莻€女孩兒不是別人,就是周夏。
“找你堂弟去,攔著我們的路干什么?”
李晟才心里有點打鼓,總覺得這女孩兒臉生,而且來者不善。
“這就是我堂弟啊?!敝芟奶Я颂掳?。
李晟才笑了:“我可沒聽說周揚塵有堂姐??!”
周夏冷笑了一下:“你這都沒聽周揚塵說過我,那說明你和他的兄弟情,比塑料花兒還假?。 ?
周夏身后的“兄弟們”忍不住笑了。
那一個一個都像是伸出拳頭能把人腦花兒揍出來的樣子,李晟才心想怎么這么倒霉,好端端殺出個李逵來!
李晟才立刻對服務(wù)生說:“沒看見這里有人想鬧事兒嗎?要是周先生在你們這里出了事兒,你怎么負責?”
服務(wù)生立刻就要聯(lián)系保安上來。
保安幾乎是飛奔而來的,推搡著周夏帶來的人,剛要說他們幾個不就是在下面等包廂的客人,周夏就搶先一步開口了。
“我家老爺子叫他回家。我到底是不是他堂姐,要不要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回周家,讓周老爺子跟你說?。俊?
“不用,不用,周家我認識,我送他回去就好。萬一你們不是周家的人呢?”
李晟才還是想著計劃都進行一半了,周揚塵都門清兒了,以后也沒得兄弟做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周夏穩(wěn)步走向李晟才,明明看起來毫無攻擊性的娃娃臉此刻卻自帶威壓。
“你捂著周揚塵的嘴干什么,還不讓他說話了嗎?”
周夏的聲音一震,司機就把手松開了。
這時候ktv的經(jīng)理都趕了過來,眼前這即將開戰(zhàn)的架勢,讓他嚇了一跳。
基本上第一反應(yīng)就是要去驅(qū)趕周夏身邊的人。
眼前迷迷糊糊,眼皮子沉到像是鉛做的,周揚塵只隱隱看見那個熟悉的、嬌小的、好像是屬于周夏的輪廓。
心臟像是干渴了太久,在絕望的時候看見了希望。
姐姐……姐姐……我不想被他們帶走……
這群混賬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