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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你啊,你在何處?

……

他聽呆了。用手托著頭,愣愣地望著河水?!拔易弑榱嗣C5奶煅穆?,我望斷了遙遠的云和樹,多少的往事堪重數(shù),你啊,你在何處?”歌聲在水面回旋,往事在水面回旋,曾有過的夢和失落的夢都在水面回旋……淚水慢慢地滑下了他的面頰,跌落在草地上。人,怎能失落一切,失落得干干凈凈,像他這樣?用手捧住頭,他哭了。

“哦,”那個女的又說話了,“聽!聽!那個人在哭?!?

“是嗎?”男的說。

“我們走吧!”女的顯然不安了,“有個瘋子在那兒,怪可怕的?!?

草地上一陣子聲音,他們站起來了。手挽著手,他們離他遠遠地走過去,女的披著長長的頭發(fā),走了一段,還回頭來看看他。男的把她拉走了,他聽到那女的低而柔的一聲:

“你說,他會不會自殺?”

他們走了。他仍然坐著,那女的溫柔的語氣引起他內(nèi)心一陣激動,一個陌生的女孩子!似乎也寄予了他一份同情。他又笑了,他嫉妒她身邊的男孩子!有情的人是幸福了,老天保佑他們!但愿“我走遍了茫茫的天涯路,我望斷了遙遠的云和樹……”只是唱來取悅對方的。但是,誰保險二三十年后,他們中的一個不會坐在水邊憑吊著今天?

夜深了,他站起身來,抖落毛衣上沾的露水?,F(xiàn)在,做什么呢?該去了。另一個世界不見得比這一個世界好,但,最起碼,另一個世界是他所陌生的。慢慢地,他踱向水邊,可是,等一下,有人來了。一道強烈的電筒的光線落在他臉上,閃了他的眼睛,他吃了一驚,憤怒地說:

“誰?”

“你在這兒干什么?”來人走近了他,是個警員。

“不干什么?!彼f。

“那么,跟我來?!?

“憑什么?”他反抗地說,“我愛站在這兒?!?

“站在這兒做什么?”

“想問題。”

“好吧,有問題別在這兒想,換個地方如何?到我們那兒去談?wù)劇!本瘑T的神態(tài)倒是和顏悅色的。

“別管我!”他暴躁地說,“我剛剛想通。”

“想通什么?”那警員顯然是管定了閑事。

“想通了——”他冒火了,“你是個混蛋!”

“好,”那警員的手一下扣上了他的手腕,立即緊緊地不放,說,“果然是個瘋子,我還以為他們胡扯呢!來吧!跟我來!”

“我是瘋子?”明遠氣得渾身發(fā)抖,“那么你也是瘋子?!?

“好吧,就算我是瘋子,你跟我來!”

“我不去!”明遠掙扎著說:“我告訴你,你捉瘋子的話,滿街的人都是瘋子,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不瘋,整個地球就是一個大瘋?cè)嗽?,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待在瘋?cè)嗽豪锪耍氵€把我往哪兒捉?”

“瞧,”那警員自自語,“滿口瘋話都出來了?!彼褩蠲鬟h的手腕扣得更緊,溫和地、勸解地說,“跟我來吧,我們不會把你關(guān)進瘋?cè)嗽喝ィ ?

“見了鬼!”明遠叫,“瘋了的不是我,是你!你抓住我做什么?白耽誤了我的事情!”

“耽誤了你什么事?”

“去認識一個陌生的世界!”

“好,好,跟我去認識去吧!”

“放開我!”明遠惱怒地大吼了起來,“我不是瘋子!我不是瘋子!”

另一道電筒的光落了下來,第二個警員出現(xiàn)了。

“怎樣?老李!”新來的警員說,“是不是瘋子?”

“是的,是的,去多叫幾個人來!”第一個警員一迭連聲地說。

“不是,不是!我不是瘋子!”明遠大叫。拼命地想掙扎出那警員的掌握,那警員卻死死地扣住他不放,兩人在岸邊掙扎著。接著,許許多多人都跑了過來,包括另外兩個警員和許多看熱鬧的人。明遠發(fā)現(xiàn)自己已陷入了重重包圍,跳著腳,他只能不斷地大吼大叫:“我不是瘋子!我不是瘋子!我不是瘋子!”

一個警員取來一副手銬,他被銬住了。于是,他就在大吼大叫聲中,被推攘著,拉扯著,簇擁著向堤上走去。

夢竹握著明遠的信,帶著一份慌亂而凄迷的心情,在街上胡亂地走了一段時間,接著,她站住了。拭干了淚痕,她深深地呼吸,試著去思想和分析。這樣茫無目的地尋找,就是跑遍臺北市,也未見得能找到。然后,她想起了王孝城?;蛘?,明遠會去看王孝城!更或者,王孝城會留下他,這念頭一經(jīng)來到她的腦中,她就變得迫不及待了。叫了一輛三輪車,她跳了上去,匆匆地報出了王孝城的住址。一面急急地催促著:

“快一點!快一點!”

車子如飛地停在王孝城的門口。王孝城驚愕地接待著她,詫異地說:

“怎么?這么晚——”

“明遠呢?明遠來過沒有?”夢竹急切地問。

“是的,他——還沒有回去嗎?”

“他什么時候來的?”

“大約一個多小時以前?!?

“現(xiàn)在呢?”

“我不知道呀,他沒有回去嗎?”王孝城諸異地望著夢竹。

“他走了!他不會回去了!”夢竹語無倫次地說,“他再也不會回去了,他走了!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別慌,”王孝城安慰地說,“慢慢地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看!”夢竹把那始終握在手中的一束信紙往王孝城手中一塞,“他留下了這個,就這樣走掉了。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去了。”

王孝城迅速地把那封長信看了一遍,然后抬起頭來,深思地望著夢竹。怪不得明遠的神情那么奇怪!怪不得他說話那樣隱隱約約的,像在打啞謎一樣!自己竟糊涂到聽不出來!從椅子里跳起來,他拉住夢竹說:

“走!快!我們找他去!”

“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夢竹仰起臉來問,心中燃起了一線希望。

一句話把王孝城問住了,臺北市那么大,天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何況,他還很可能根本就離開了臺北市!但是,等一等!他用手拍了拍額頭,明遠說過些什么話?他在記憶中搜尋:一個最貧窮的人,應(yīng)該做些什么事?無人的山洞……縮在里面別出來……回家,回到來的地方去……淡水河和嘉陵江……他猛地打了一個寒戰(zhàn),不祥的感覺迅速地抓住了他。

“糟糕!他一定……”

“他怎么?”夢竹急急地問。

王孝城搖了搖頭。

“走吧!快!我們?nèi)フ艺铱?!?

走出房門,奔向了大街,王孝城叫了一輛計程車,直馳向淡水河堤。下了車,他拉著夢竹沿著堤邊走去。夢竹開始顫栗,她知道王孝城在想些什么。抖索著嘴唇,她口齒不清地問:

“為——為——什么——到——到——河邊來?”

“他提起淡水河,”王孝城說,一面在河邊搜尋地望著,“他提到淡水河和嘉陵江,還說了些奇奇怪怪的話?!?

夢竹的心臟向地底下沉去,她了解這幾句話的背后藏著些什么可怕的東西。她的頭發(fā)昏,手心中冒著冷汗,眼睛模糊,而步履蹣跚了。明遠,明遠,別做傻事!明遠,明遠,你還年輕,你畫家的夢想還沒有實現(xiàn)!明遠,你為什么想不開?你為什么不和我當面談清楚?你為什么不把你所有心里的話告訴我?風在嗚咽著。河堤邊冷清清的。夜色已深。越向前走就越荒涼。水面黑黝黝的。明遠,你在哪兒?你在哪兒?

一群人向前跑去,一對青年男女引頸向前面望,兩個警員煞有介事地也往河邊跑。出了什么事?河堤邊鬧哄哄地圍著一大群人,有人在喊叫,警員在鎮(zhèn)壓……

“有人投了水!”王孝城說,抓住夢竹的胳膊,下意識地想阻止她繼續(xù)前進。

“不,不!”夢竹*著,虛弱地吊在王孝城的胳膊上?!安唬?!”

“不是,”青年男女中的一個開了口,“不是投水,是一個瘋子。”

“瘋子?”王孝城透了一口氣。

“是的,”女的說,“一個又哭又笑的瘋子,警察正在捉他?!?

那群人走近了,圍著的人指指戳戳,警察在吆喝著阻止人群靠近。而那個“瘋子”,戴著手烤,正在重圍中暴跳如雷地大吼大叫:

“你們才是瘋子!你們是一群瘋子!我要告你們妨害人身自由!把你們一個個捉起來,全關(guān)到瘋?cè)嗽豪锶?!?

“噢!”夢竹驚喊,用手揉著眼睛,淚珠撲地滾落,“是明遠!是明遠!”她喊著,笑了起來,笑著又哭?!笆敲鬟h!是明遠!”她奔了過去,分開人群,不顧那攔阻的警察,一直撲到明遠的面前,抓住了他的手,悲喜交集,竟語不成聲:“明遠!你讓我找得好苦!”

楊明遠正罵得火冒十八丈,看到一個女人撲向自己,以為又來了一個瘋子,等到看清楚了,不禁愣住了,站在路邊,他愣愣地發(fā)起呆來,王孝城正和警員大辦交涉。夢竹仰起了滿是淚痕的臉,看到楊明遠那滿頭亂發(fā),胡須遍布的樣子,不禁又痛又憐又辛酸。摸了摸他骨瘦如柴的手背,她像安慰一個流浪已久而回了家的孩子,低低地說:

“都好了。是不是?明遠,一切都過去了,我們回家吧!”(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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