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詩疑惑地抬起頭來,正要問就被他打斷:“我跟學姐談點正事,你好好挑一會兒吃什么?!?
阮喻跟他說了聲“謝謝”,翻開資料來看,一邊聽他講:“已經(jīng)確認,她并沒有找人入侵你電腦,當初是意外發(fā)現(xiàn)兩部作品的相似性才借機大作文章?!?
“那就怪了……”
如果跟岑思思無關,她的大綱還能被誰竊?。炕蛘哒f,也許大綱確實沒有丟失。
但是,這又意味著什么?
阮喻凝滯在座位上眉頭緊皺。
似乎有個答案呼之欲出,但就是還差那么一口氣。
聽明白他們談話內(nèi)容的許懷詩,陷入了反反復復的欲又止,再低頭看菜單時,心情就不那么美了。
她匆匆點了幾個菜,然后拿起手機翻開微博。
她在想,要不要干脆眼一閉心一橫,把這個微博號遞到阮喻眼前,向她承認錯誤。
只是這樣一來,她怕是要被這個未來嫂嫂討厭了。
許懷詩來回猶豫的時候,掌心的手機忽然震動一下,顯示一條微博推送。
是有關昨晚那個通緝令的后續(xù)報道,說經(jīng)查證,嫌疑人與被害人系戀人關系,雙方疑是駕車由蘇入杭來訪親問友的。
許懷詩一眼看見“由蘇入杭”四個字,愣了愣。
昨晚還說杭市危險,結(jié)果嫌疑人竟然是從蘇市來的?
她再次翻到那條附加了照片的通緝令,發(fā)現(xiàn)上面確實寫了嫌疑人的籍貫,只是當時她注意力全在照片上,沒太仔細看文字。
現(xiàn)在讀一讀——男,26歲,蘇省人,身高約176cm……
跟她哥同年齡的蘇市人,說不定還真是她見過的呢。
她點開照片,放大,再次看了起來。
阮喻見她埋頭研究著什么,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偏頭問:“怎么了?”
許懷詩指著手機屏幕說:“這人好像在哪見過,可是記不起來了……”
阮喻順著她的手勢靠過去看:“嗯?這是我高中時候的班長,你怎么有他照片?”
許懷詩張大了嘴:“啊,那可能是之前,我在學校校史館那面歷屆優(yōu)秀畢業(yè)生留名墻上找你照片的時候,見過他這張一寸照!”
阮喻也沒來得及追究她為什么要去校史館找她照片,愣了愣問:“所以這張照片怎么了嗎?”
許懷詩抖著手退出全屏,把手機遞過去給她看新聞。
阮喻掃了一眼內(nèi)容,怔在原地,好半天才說:“怎么會……我們前陣子還見過……不對,他今天凌晨兩點還聯(lián)系過我!”
難怪用的不是自己的手機號。他自己的通訊應該被警方監(jiān)控了。
阮喻頭腦發(fā)懵,李識燦聽到這里明白了究竟:“回想一下,他跟你說了什么。”
她剛拿出手機翻到短信,忽然接到一個號碼有點眼熟的電話。
李識燦似乎也認出了這個座機號碼:“好像是上次我們?nèi)ミ^的那個警局,接吧?!?
阮喻接起電話,聽見那頭說:“你好,請問是阮女士嗎?”
“方警官嗎?是我?!?
“你現(xiàn)在方便說話嗎?有個案子要跟你了解一下。”
方臻的語氣里帶了一絲不確定,阮喻猜他可能為周俊來的,但又怕她跟他在一起。
她說:“方便,是要問周俊的事嗎?”
“對,警方目前正在通緝這名犯罪嫌疑人,我們剛剛查到,他在今天凌晨兩點零七分用他人手機聯(lián)系過你,請問你這邊有沒有關于他的消息?”
阮喻攥著手機說:“沒有,我也是剛剛知道他在被通緝?!?
“希望阮女士千萬不要知情不報?!?
“我沒有,”她說著猶豫了下,“也許我一位朋友那兒有進一步的消息,我需要聯(lián)系他一下。”
“是許先生嗎?”
“對,周俊凌晨聯(lián)系我就是為了找他?!?
“我們也正在聯(lián)系他,但他的手機暫時無法接通?!?
“他在舊金山,你們可以撥打他的美國號碼?!比钣鞑粫常戳搜墼S懷詩。
許懷詩立刻意會,把號碼寫給她。
掛下電話,包廂里氣氛凝重得連空調(diào)風扇都像定格住了。
阮喻怕耽誤警方查案,不敢打許淮頌電話占線,發(fā)了條微信消息給他:周俊后來聯(lián)系過你嗎?
暫時沒得到回復,她拿起手機翻新聞,一邊翻一邊覺得不可思議。
兩年半同窗生涯,周俊作為班長,給她的印象一直是熱心開朗又樂于助人,前段時間生日宴再見,也沒發(fā)現(xiàn)他有多大變化。
他還笑嘻嘻地開她和許淮頌的玩笑。
這樣的人怎么會殺人逃逸?而且,被害人還是他的女友。
許懷詩也很害怕,揪著臉問:“姐姐,他為什么要找我哥???”
這句話問到了點子上,阮喻皺了皺眉說:“因為你哥是律師,事發(fā)地點在杭市,他應該想到了你哥,想向他求助。”
上回碰面的時候,許淮頌在阮成儒面前提過自己優(yōu)秀的履歷,周俊一定也聽到了。
而且據(jù)許懷詩說,許爸爸曾經(jīng)是刑事律師,如果周俊剛好知道這一點,就更有理由選擇向許淮頌求助。
阮喻正等著許淮頌的回復,卻聽手機再次響了起來,不是他也不是警方,而是媽媽。
電話接通,曲蘭先問:“喻喻啊,吃飯了嗎?”
“在吃呢?!?
“哦,媽跟你說一聲,你下午別特意過來了?!?
曲蘭的聲音是笑著的,但這一瞬,一種沒來由的恐懼卻占滿了阮喻的心頭,她默了默問:“怎么了,你跟爸爸不在家嗎?”
“在,這不是過節(jié)嘛,又有學生來看我和你爸爸了,咱們留他在家宿一晚,你不是說還要帶個小妹妹?那到時候就沒你們住的房間了?!?
阮喻有足足五個數(shù)的時間沒有說話,五個數(shù)過后,她的手打起顫來,說:“哦,這樣啊,那我們就不過來了……”
“好,那媽先掛了啊?!?
“等等……”
“嗯?”
阮喻緊緊攥著桌布,竭力克制著自己聲音的穩(wěn)定:“我看今天好像要下雨,你跟爸爸注意關好門窗哦?!?
“放心吧,我們知道的。”
電話到這里被掛斷。
阮喻一下捂住了嘴。
李識燦跟著緊張起來:“怎么了?”
“我們家三個客房,不會沒有地方給我和懷詩住的,我媽在暗示我……”
許懷詩倒抽一口冷氣。
李識燦拿起手機:“先通知警方?!?
他說著就給警局打電話,與此同時,阮喻的手機再次響起。
許淮頌來電。
阮喻接通電話,本來還好端端的,一聽到他聲音就哭了:“淮頌,警方聯(lián)系你了嗎?周俊他,他好像去了我爸媽那兒……”
電話那頭默了默,然后傳來一個非常鎮(zhèn)定的聲音:“別怕,你靜下心來,仔細聽我說?!?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可以把心放下,不過如果想給我個面子,假裝緊張一下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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