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林熹對上他的眼睛,里面涌動著溫柔的光,像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水。
如果沒有人關(guān)心,她哭過也就過了。
偏偏有人關(guān)心,眼淚就跟不值錢似的。
陳白薇和段明軒都以為她能咽下所有的委屈,其實那只不過是她寄人籬下的無奈。
“如果你養(yǎng)一只小狗,養(yǎng)了許多年,你對它會有很多很多感情的吧?”林熹語調(diào)微顫,仰著頭問段易珩。
段易珩因她滿臉的傷心委屈而心疼。
他揩去她的眼淚,說:“不要期待就不會傷心,你在陳白薇身邊這么多年,還學(xué)不會嗎?”
“我以為在她身邊長大,總歸是不一樣的。小時候,她也護過我?!绷朱湓秸f越小聲。
“她跟你說了什么?讓你這樣傷心?”
不找個人說一下,她要憋死。
林熹吸了吸鼻子,說:“她說要成全章沫和段明軒。”
段易珩嘆氣:“你還是放不下他?”
“我不是放不下他?!绷朱溲蹨I撲簌簌地落,“我只是沒有明白,她為什么能接受章沫?也接受不了我,我最起碼在這個家里生活了十七年,到頭來,什么都不是?!?
“我可以接受段明軒結(jié)婚生子,可以不要爺爺?shù)娜魏芜z產(chǎn),即便這樣,她對我始終都是防備的?!?
段易珩眉心一凜,遺產(chǎn)?
“她是不是讓你不要爭遺產(chǎn)?”
林熹生怕被誤會,急忙解釋:“我本來就沒想要?!?
段易珩心中冷笑,明白了陳白薇的打算。
只有林熹是個傻子,被她擺弄了一道又一道。
真當(dāng)段家是她耍手段的后宅了?
“別哭了?!倍我诅裾f,“再哭明天還上不上班了。”
林熹忙抹了淚,仰頭對他說:“能的?!?
段易珩簡直無奈,揉了揉她的頭:“上次跟你說的,你轉(zhuǎn)身就給忘了,我再說一遍,你不欠家里任何一個人的?!?
林熹點了點頭。
說著容易,做起來卻很難。
“我說了給你撐腰,你信嗎?”
林熹怔怔看著他:“為什么?你好像突然對我很好,自打我回來之后?!?
段易珩看她的目光幽深長遠:“以后你會知道的?!?
“……”林熹不懂。
“好了,我還有事,你回去睡覺,不要瞎想,有事給我打電話。”
經(jīng)過一番安慰,林熹將這事翻篇,和段易珩道了別。
直至她的身影消失于池子的假山后,段易珩收斂了目光,撥通了司機的電話:“把車給我開到北門?!?
司機應(yīng)了聲,用了最快的速度。
段易珩捻滅了半根煙,說:“你去找一下陳白薇的司機,問一下她的近期動靜。”
“是?!?
“在我到靜林之前,必須問清楚,給我回電?!?
司機一愣,不是剛從那兒回來嗎?怎么又去?
不過他也不敢問,應(yīng)聲去辦了。
到了靜林,老爺子還沒睡。
見到段易珩驚訝了瞬間:“你怎么過來了?”
段易珩剛接了司機的電話,抬手讓護工出去,沉默了一會兒,說:“陳白薇打算讓段明軒生子爭遺產(chǎn)?!?
老爺子一愣,隨即嚴(yán)肅下來:“你哪來的消息?”
“您別激動,我慢慢給你說。”段易珩扶著老爺子靠坐床頭,將司機的話一五一十,一字不落地告訴了老爺子。
“我也是從林熹的只片語中猜測,讓司機查證了一番,她背調(diào)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