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該怎么回答好呢……
在周錦淵的注釋之下,女生絞盡腦汁,“就是也為了couple……咳,不,double,你看,double,雙倍的學神??!”
周錦淵看了看她的書:“可你是學市場營銷的吧?”
女生又“呃”了半天,此勉強找到解釋:“話是這么說,但我們學院也沒有你們這樣的大佬啊,我就跟個風!”
“……是嗎?”周錦淵總覺得有些牽強,但好像也找不到更好的說法了,畢竟上頭還是倆人,要說她是暗戀他都不可能。
“哈哈哈哈。”女生干笑幾聲,又大著膽子問道,“老師,容神他們專業(yè)好像都去野外采藥了,您會不會去探望他?”
女生已經不是第一個問及此事的人了,周錦淵插著兜,冷酷地道:“不去。我去什么啊,他這么大人了?!?
他說罷,就轉身離開了,自覺十分瀟灑。
剩下的學生們在原地面面相覷一番,小聲道:“老師還怪可愛的?!?
周錦淵差點一個踉蹌,只怪自己耳力太好。
……
“老板,吃飯了!”邵靜靜走到周錦淵旁邊,提醒他吃飯。
“哦,等一下,我把病案整理完?!敝苠\淵心不在焉地道。
邵靜靜有點急,“容神說了,不能拖,待會兒飯冷了怎么辦?。 ?
周錦淵驚奇地看著他,“你什么時候變他的小弟了啊,到底誰給你發(fā)工資?!?
邵靜靜望天道:“那我也不想中毒啊,不聽他的,萬一他給我下毒怎么辦,反正我是怕他?!?
其實邵靜靜屬于典型的墻頭草,而且因為太多人比他強勢,所以他都四面八方倒。
今天跟著周錦淵一起罵禿驢,明天就同著容瘦云調笑周錦淵。
周錦淵伸出兩指,邵靜靜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從哪里弄的,指間竟然夾著一枚長針,仿佛在閃著寒光,“那你怕不怕我?”
邵靜靜嚇得退了一步,“嬤嬤我錯了?!?
周錦淵嚇唬完他,也沒心情再拖拉了,收起東西先把飯給吃了。
“嘿嘿,阿錦,一個人在家害不害怕,要我去陪你嗎?”容瘦云探頭問。作為貨真價實的隔壁老容,他就住在隔壁的單人房,串門倒是方便。
周錦淵誠懇地道:“阿禿你有點惡心?!?
“我也是看你這兩天狀態(tài)不太好啊,你大老爺是不是沒人照顧都不習慣了?!比菔菰谱杂X很委屈,他可是為了周錦淵好。
“我狀態(tài)好得很?!敝苠\淵罵了他一句。
其實周錦淵還真有些不太自然,容細雪出門也三四天了,這段時間小雪在的時候覺得怪怪的,還老想找其他人在場,但小雪走了吧,他又有點魂不守舍。
“這野外少不了毒蟲蛇蟻……”周錦淵覺得自己應該是擔心容細雪的安全,晚上吃著隔壁飯店送的盒飯,就坐在屋里給容細雪打了個視頻電話。
容細雪那邊過了會兒才接起來,“哥哥?!?
燈光很暗,他們這次的采藥點在一個比較偏遠的鄉(xiāng)下,夜晚住在老鄉(xiāng)家里,條件比較一般。容細雪頭發(fā)還帶著水汽,顯然是剛洗完澡。信號也挺一般,畫面時而卡頓。
“嗯……在野外怎么樣?這幾天累不累?”周錦淵問道。
“還好,采了不少草藥。這里的地形比較復雜,但老師們提前來踩過點了,大家也做好了安全措施,有驚無險。”容細雪道,“地貌和瀛洲還是不大一樣,分布的蛇類也不一樣……”
他笑了笑,“我們在瀛洲采藥時,就被毒蛇咬了。”
“哈哈,對?!敝苠\淵當然也記得,“那時候年紀不大,膽子卻大得不得了,而且我們倆人都被咬,趕緊扎了幾針,倆中毒者互相攙扶著往醫(yī)院趕。因為下山有段距離,我數(shù)著毒發(fā)的時間,差點以為要一塊兒死了,非常內疚沒照顧好你。”
快到醫(yī)院的時候都胸悶了,幾乎是爬進去的,還犯惡心,趴在床上開口就自報癥狀,讓他們給自己抗蛇毒抗感染,外加煮什么解毒護肝湯,插手急救……
真把醫(yī)院的人嚇得夠嗆,沒見過這么有主見的急救病人。
容細雪卻有些驚訝,旋即才笑了一下,“原來那時候哥哥心里也很怕?可是你處理得很果斷鎮(zhèn)定,我一點也沒有擔心自己的安危?!?
“……每次你拜華佗祖師,我都在心里想,我只要向你祈愿不就行了?!?
“你怎么和那些偷偷拜我不掛科的學生一樣?!敝苠\淵想起之前遇到拜自己照片的學生們,“我可沒那么萬能?!?
“對啊?!比菁氀┤粲兴嫉氐溃拔乙舶l(fā)現(xiàn)了,有些事祈愿也沒用。”
周錦淵總覺得他話里有話,正在琢磨,這時候畫面忽然卡了兩下,容細雪好像聽到什么聲音,回頭看去,接著就說了句什么。
但周錦淵完全聽不清,語音和畫面都卡頓得支離破碎。容細雪已把手機放下,匆匆往外跑了。
“小雪?小雪?”周錦淵又喊了幾句,十分擔心,容細雪很少這么匆忙,肯定是遇到了什么突發(fā)事件。
他們現(xiàn)在住山村里,離城市起碼一個多小時車程,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意外。
可是容細雪連手機也沒帶,更沒聽到周錦淵的聲音。
到底怎么回事,天災還是人禍,周錦淵心狂跳,小雪剛才話他琢磨來琢磨去,就是還有什么事求而不得,怎么這么像立了個flag,千萬不能上一秒還有遺憾下一秒就出事啊。
周錦淵自己越想越怕,差點找梁月稱借直升飛機,平靜了一下才想起來,迅速翻學校的通訊冊,找到了帶隊老師的號碼打過去。
“喂,寧老師嗎?我是容細雪的家長,打擾了,剛才他和我視頻通話時忽然離開,好像發(fā)生了什么事,我有點擔心?!敝苠\淵迅速道。
隨隊的寧老師立刻反應過來,“是周老師嗎?沒事,他現(xiàn)在和我在一起,剛才是我們有位女同學被蜈蚣咬了,大叫了幾聲。現(xiàn)在大家已經把蜈蚣抓到,可大了,小臂這么長,我們打算帶回去做成藥!哈哈哈!”
周錦淵:“……”
看來是他關心則亂了,想來真出了大事,容細雪也不會放下手機。
寧老師不但不著急,語氣之中甚至有點興奮,畢竟城市里很難見到活的這么大的蜈蚣。
蜈蚣也是常用的有毒中藥了,含有的有效成分能夠止痙、抗真菌,但過量就會引起局部紅腫、灼痛等中毒癥狀,嚴重者還可出現(xiàn)中樞神經麻痹。
也算這條蜈蚣倒霉,咬誰不好你咬中醫(yī)大的學生,還是中藥專業(yè)的。
“那就好,現(xiàn)在被咬的學生沒事吧?”周錦淵關心了一句。
“還好,現(xiàn)在被咬的孩子皮膚紅腫,我們一位教授正在給她用針灸解毒消腫,她還嚷著炮制的時候要自己來呢。”寧老師說道。
他也是經歷太多了,才這么鎮(zhèn)定。畢竟每次學生出去,即使做好各種安全措施,多多少少都有類似的意外情況,他們的應急處理能力也被鍛煉出來了。
“好。那能不能讓容細雪接一下電話?!敝苠\淵道。
寧老師應了一聲,就把手機給他了。
周錦淵還能聽到那頭學生們把蜈蚣用器皿裝起來時的興奮呼聲,然后容細雪大概走開了一些,變得安靜,“喂?”
“之前信號不好,我沒聽到你說什么,打電話給老師才知道原來是有人被蜈蚣咬了,睡之前記得把房間看一下,別還有其他蜈蚣。”周錦淵說罷了,其實都是廢話,沒必要再讓容細雪接,他停頓了片刻,才問道,“你之前說,有些事祈愿也沒用,是特指了什么事情嗎?”
“是?!比菁氀┑?,他有些意外周錦淵居然會追問,難道是有所察覺。
一種沖動從內心涌起,讓他對周錦淵說了一句話,“哥哥……”
“喂?什么?”周錦淵只聽那邊電流聲加重,是模糊聽到什么哥哥、你之類的,“你再說一遍,什么?”
那頭的容細雪卻沉默了一會兒,也不知在考慮什么,只是道:“下次吧,看來信號不太好。”
“……好。”周錦淵遲疑著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