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身份,很快便在峰頂崖坪上的千余名修道者里傳開。
人群如潮水一般站起,紛紛行禮,然后心里生出很多驚疑。
為何這兩位大陸強者會忽然出現(xiàn)在這里?
很多宗派山門都知曉無窮碧與陳長生及國教學院之間有舊怨,但何至于一來便以如此怨毒的語氣詛咒徐有容,就算她就像傳聞里那般暴戾粗鄙,別樣紅又是何等樣人物,怎會讓自己的妻子如此失態(tài)?
難道說最近又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雙方之間舊怨未消,再有新仇?
在無數(shù)道視線的注視下,無窮碧走到崖坪中間。
她用怨毒而冷漠的眼光看了眼四周,最終果然落在了陳長生的身上。
“那個魔族公主呢?被你藏進了周園?”
周園如今在陳長生的手里,這已經(jīng)是修道界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只不過大部分人以為他只是拿到了周園的鑰匙。
魔族公主南客在陳長生的身邊,這也已經(jīng)是公開的秘密。
但再如何狂妄貪婪的人,也不敢想把周園從陳長生手里奪過來。
再如何古板熱血的人,也不敢把后一件事情當眾點破,以此質(zhì)疑陳長生的德行。
因為陳長生是教宗。
而且雖然并非本意,但他的聲望在朱砂丹一事后越來越高。
如今在北疆,他已經(jīng)是很多信徒心里慈愛與犧牲精神的化身,敬畏不已。
即便是在南方,因為蘇離與王破的關系,民眾們也覺得他比以前的教宗更值得信任。
今天,無窮碧忽然把這兩件事情直接點破,她要做什么?
崖坪上異常寂靜。
無窮碧盯著陳長生的眼睛說道:“那個魔族公主曾經(jīng)殺害過不少人族強者,教宗大人你收留她是何意思?
很早的時候,陳長生便知道會面臨這樣的質(zhì)問,心里早有準備,說道:“雪嶺一戰(zhàn),南客為了助我脫困識海受創(chuàng),如今神智不清,我當時承諾要替她治病,待病治好,我自然會把她逐走,再相遇時,自是敵人?!?
“待病治好?如果她的病永遠治不好了呢?如果直到死,她還是個白癡呢?”
無窮碧說出來的話還是那樣的惡毒,充滿了詛咒的意味。
陳長生心性再平和,也忍不住微微挑眉,心想究竟發(fā)生了何事,竟讓此人竟有些瘋癲的感覺。
“南客你不愿意交出來,那只天殺的黑龍,你總應該交出來吧?”
無窮碧盯著他的眼睛說道,唇角帶著一抹笑意,神情卻又是那樣的悲傷,笑的像哭一樣,很難看。
她的笑容漸漸斂去,面無表情說道:“我要剝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把她的肉一片片割下來,或者生食,或者煮湯,全部吃掉喝掉,我要一片不留,一滴不盛,便是連肉碟與湯碗都要嚼碎了吞下去。
她的聲音寒冷的仿佛是雪老城后那條深淵里冒出來的寒氣。
她的話怨毒到了極點,冷酷到了極點,在崖坪上回蕩著,仿佛陰風陣陣,令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至此,哪怕再如何遲鈍的人也已經(jīng)能夠猜到,無窮碧對陳長生那滔天般的恨意。
陳長生沉默了會兒,沒有說話,轉(zhuǎn)而望向別樣紅問道:“別先生,究竟出了何事?”
天書陵之變,讓很多大陸強者道消命殞,八方風雨更是飄零漸凋,即便如今把相王、離山劍宗掌門與王破排進去,也湊不足當年之數(shù),而在這些人里,別樣紅的一直聲望不墜,深受敬重,與他的妻子無窮碧形成了鮮明的對照。
當年天海圣后便很欣賞別樣紅,陳長生也愿意信任他。
別樣紅沉默不語,沒有回答他。
“出了何事?”
無窮碧看著陳長生幽厲喊道:“教宗大人,你讓那條惡龍殺了我的兒子,居然還有臉問我出了何事!”
聽著這話,崖坪上驟然響起無數(shù)驚呼聲,再也無法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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