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菲
我抱著家陽,抱了很久,直到他睡著了。
我把他扶到我的床上,把他放到我的被窩里,幫他脫了鞋子和衣服,只剩短褲。
我上次看到他這般光景,已經(jīng)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
我用熱毛巾給他擦了臉。
他閉著眼睛,睫毛又黑又長,在白皙的臉上投下影子。
這樣的一個男人,那么堅定的給我溫暖和依靠,現(xiàn)在又那樣的無助,在我的懷里哭泣。
怎么我總會看到他的眼淚?
而這眼淚,又大多因我而起。
有這樣了不起的女人沒有?
惹她喜歡的男人哭。
家陽翻了個身,摟著被子,后背對著我。
我看見他肩膀上還沒有愈合完整的傷口此時結(jié)成紅色的小痂,我用手碰了碰,他動了一下。
我慢慢的把自己的嘴巴貼在上面,我輕輕的說:“家陽,疼不疼?”
倦意席來,我就這樣,摟著我最愛的人程家陽睡在柔軟而溫暖的床上。
程家陽
睡的很好,我整開眼說:“菲,我的后背癢,快幫我撓一撓。”
沒人回答我。
我坐起來,看見床的旁邊有牛奶和面包,我想找找紙條什么的,沒有。
菲和她的朋友都去上班了。
我穿上衣服,洗漱,研究了一下她的房間。
之前來過,那時我跑來跟要去非洲的喬菲吵架,都沒有仔細(xì)看一看她的小窩。
她喜歡淺顏色,用淡綠色的窗簾,床單和桌布,深秋的天氣里,她的房間也有春天的氣息。
我打開她的衣櫥,里面是一些簡單整潔的衣物,我想,也許我可以發(fā)現(xiàn)我給她買過的東西,一件衣服,一條裙子都好,可是沒有。
我又翻一翻她的抽屜。
我看一看她的床下,我希望我可以在她這里找到些什么,一些有關(guān)于我的什么東西。
沒有。
我很失望,坐在椅子上吃完她給我準(zhǔn)備的東西。
我開了車去上班,在走廊里碰見去復(fù)印材料的喬菲。
我們都有點尷尬,我說:“你這是干什么去?”
“師姐讓我出差?!彼屛铱纯词掷锏奈募?
“去哪里?”我把文件拿過來。
“你看到了,衛(wèi)生部承辦國際醫(yī)學(xué)會議在成都開,從我們這里借調(diào)翻譯做同傳,師姐讓我去。”
“什么時候?”
“后天走?!?
“時間這么緊?怎么都不給時間準(zhǔn)備的?”
“沒時間準(zhǔn)備了,原來以為衛(wèi)生部自己能解決,都沒打算讓我們?nèi)サ??!彼职盐沂掷锏奈募没厝ィ拔也桓阏f了,我走了,還忙著呢?!?
我想叫住她,可是喬菲走的很快,高跟鞋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我想把旭東叫出來喝酒,他在電話另一邊還挺為難的。我說:“你就翻臉不認(rèn)人吧,你找我,我什么時候沒出來?”
“行行,我這就到?!?
我們在酒吧里見面,他跟我喝酒,也心不在焉的。他說:“你有事說啊?!?
“你要回去陪老婆?。俊?
“老婆是要陪滴,還有兒子啊,我現(xiàn)在天天給他彈一段鋼琴胎教呢?!?
我一下就笑的噴出來了。
旭東很不高興:“你不要嘲笑一個準(zhǔn)父親的責(zé)任感。”
“不是,我是感動。”我繼續(xù)笑著說。
“你啊,我不說你了。你結(jié)了婚,有孩子就知道了,我告訴你,我現(xiàn)在看到你,只覺得,不成熟,真的,小筒子,很不成熟?!彼麚u頭晃腦的說。
“婚都沒結(jié),還要孩子。”
“哎對了,你差不多也該解決個人問題了吧,要到什么時候?你等得,女孩兒等不得啊。那個小華也不小了吧,”他看看我,“不過當(dāng)然了,電視上看還是挺年輕的啊?!?
“能說點別的不能?”我喝酒,“我找你出來,就是想輕松點,你怎么也跟我談這事?”
“膩歪???”
“啊?!?
“這就是啊,你到手了,”他笑起來,“小華在你手心里,你就不當(dāng)回事了。我還當(dāng)你程家陽是什么人,其實,跟我也就一樣吧。第一時間更新再別說我的不是了?!?
我是嗎?
我看看他,如果不是的話,怎么心里明明喜歡著一個,身邊卻是另一個;如果不是的話,怎么一再故意的與喬菲糾纏不清,腦袋里卻認(rèn)命的相信,小華是注定的女人?
旭東看見擁著美眉進(jìn)門的劉公子,伸手要打招呼,我說:“打住,你叫他,我就走啊。”
“怎么了?你們兩個還真結(jié)梁子了?”
我說:“你忘了,小時侯,咱倆就不愛跟他一起玩。”
“我怎么記得是你倆一起擠兌我?。俊毙駯|說。
我回到小華那里,脫衣服,洗澡,睡覺。
小華說:“你睡了嗎?你沒睡吧?”
我說:“干什么?”
“我今天去看明芳了。我給她的孩子買了兩套小衣服,我告訴你,家陽,小孩子,真是沒法說清楚的動物,她一下子長的可大了?!?
“真的?”我坐起來,看著小華,她把頭發(fā)在前面扎了一個小辮子,帶著眼鏡,雙手比劃著跟我形容,“她是個小卷毛,可白了,小手肉嘟嘟的,走路很結(jié)實,而且,她現(xiàn)在會叫‘阿姨’了。”
我說:“都有這么大了?”
“厲害吧?真的,家陽,我抱了她一下午。她身上的小奶味兒啊,你就別提了?!?
我從來沒見過小華這樣子的說話,像小朋友形容心愛的玩具。
“對了,我把明芳給她姑娘錄的dv帶來了,你看不看?”
小華不由分說的把dv機拿來,讓我看明芳女兒的錄影,看到又白又胖的小家伙一頭扎在沙發(fā)墊子上的時候,我們兩個都笑起來。
小華說:“真是怪了,前兩年,我都最不喜歡小孩子,現(xiàn)在看了,就覺得真好玩兒。我是不是老了?”
“是啊,我也是?!?
她看看我,我看著她。
小華終于對我說:“家陽,我們結(jié)婚吧。”
喬菲
我抵達(dá)成都,在城市花園酒店的大會會務(wù)組注冊,正登記的時候,有人過來打招呼。
我看看他,越加體會到,故事中的世界,比魚缸還小。
程家明醫(yī)生半笑不笑的說:“你也來開會?打電話也不接,還以為你消失了。更多更快章節(jié)請到?!?
“電話是你的?哈哈,號碼奇奇怪怪的,我還以為有人行騙,就給摁掉了。呵呵……”
我知道是大叔你,不接怎么著?
“呵呵,我還說,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沒有啊,什么事兒啊,什么不高興?”
哼,在我這里體會世家子弟的優(yōu)越感,還知道我不愿意別人知道的秘密,我記著你,防著你一輩子。
“我上樓了。再見?!?
“別啊,一起走。咱們一層樓的。”
在電梯里程家明問我,有沒有來過成都。我說,念書的時候,做兼職導(dǎo)游,在這里停留過一個白天。
“那你吃沒吃過三大炮?”
“是糖葫蘆的一種嗎?”
“面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