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主人的兒子?所以女主人的兒子也變成了河神?”說到兒子,林秋石卻想起了女主人懷里抱著那個臉色蒼白滿口尖牙的嬰兒,難道那個嬰兒就是嚴師河所說的于才哲?可是已經變成了河神的他,怎么會又回到了女主人的身邊?
林秋石蹙著眉頭,感覺自己有些想不通。
“煎尸體呢?女主人煎尸體是在做什么?”嚴師河笑道,“我可不會信我們吃的是尸體?!?
“為什么不信?!鳖欭堷Q在旁邊沒好氣道,“難道你吃過真的尸體?”
嚴師河看了顧龍鳴一眼,淡淡道:“當然沒有?!?
不知道為什么,林秋石居然有種他在撒謊的感覺,當然,他沒把這種感覺說出來,而是道:“我們看到她把尸體里面的油熬了出來,然后做成了油燈?!?
嚴師河皺起眉頭:“油燈?就是我們平時用的那種?”
“對?!绷智锸隙藝缼熀拥膯栐?,“就是我們平時用的那種?!?
嚴師河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隨后再次開口:“所以那油燈到底有什么作用?”
林秋石搖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
嚴師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站了起來對著林秋石道別:“那我們先走了?!彼聪蝾欭堷Q,眼神里多了點嘲諷的味道,“要是你覺得餓,還可以回去繼續(xù)吃?!?
顧龍鳴什么話也沒接,伸手就將自己的袖子擼了起來,露出充滿了肌肉的手臂,冷笑了一聲。
嚴師河轉身就走,背影看起來略微有些慌亂。
林秋石見狀著實有些好笑。
“媽.的這人是個弱智吧?!鳖欭堷Q啐了口,“就知道欺負我這么個可憐弱小又無助的女高中生?!?
林秋石默默的把自己目光從顧龍鳴那充滿了肌肉的手臂上移開了。
和嚴師河交換的信息非常有用,至少林秋石現(xiàn)在對所謂的河神有了一個明確的認知,然而當他們還在思考那個油燈到底和河神有什么關系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嚴師河居然將油燈的事告訴了所有人。
嚴師河是在吃晚飯的時候說的,語氣非常平淡。
大部分人都因為他的話停下了筷子,那兩個新人中的一個直接沖到了門口外面開始嘔吐,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所有的油燈都是用尸體里面的油做成的。”嚴師河道,“雖然我還不知道這個油燈到底有什么作用,但是還是覺得將這個事情告訴大家比較合適。”
顧龍鳴對于嚴師河這種散播他們線索的行為非常不高興,一直沉著臉色。林秋石臉上也沒有表情,只是靜靜的吃著面前的飯菜。
其他聽到了這個消息的人,有一些人直接起身匆匆離開,看樣子應該是想要把那油燈給直接扔了。
林秋石看了嚴師河一眼,正好和嚴師河的目光對上,嚴師河沖著林秋石微微一笑,便斂了眼神。
“他到底想做什么?”回去的路上顧龍鳴對嚴師河的不滿到達了,“他居然就這樣把這件事說出來了?!”
林秋石倒是已經想通了嚴師河的用意,“他只是想知道油燈到底有什么作用?!?
顧龍鳴:“什么意思?”
林秋石道:“其實簡單來說,油燈只會有好或者壞兩個用處,所以嚴師河需要人去試?!?
顧龍鳴一愣也明白了林秋石話中的意思:“你是說他是故意讓那些人因為害怕把油燈丟掉?”
林秋石道:“對。”
顧龍鳴:“但是如果……如果油燈才是吸引鬼怪的條件呢?”
林秋石道:“你還記得今天上午我們檢查的那間屋子么?”
顧龍鳴道:“記得……”他們檢查的那間屋子,是昨天晚上失蹤的兩人的房間。
林秋石說:“那間屋子里的油燈,是空的?!?
顧龍鳴瞪圓了眼睛,他完全沒有記起這個細節(jié)。
“嚴師河記得這件事,所以他將寶壓在了另一邊?!绷智锸従復崎_房門,“門內世界本來就是賭.博,扔不扔油燈兩邊都是百分之五十的死亡概率,他想要找出正確的答案,就用其他人的命來試?!彼f到這里,表情里出現(xiàn)了些許的厭煩。
顧龍鳴:“那我們?yōu)槭裁床桓嬖V他們……”
林秋石歪了歪頭,有點無奈:“因為我們也不知道正確答案啊,如果留下油燈才是錯誤的怎么辦呢?”
顧龍鳴無話可說。
他們兩人走進了屋子,目光第一時間都落到了他們桌子上的油燈上面。
顧龍鳴走到油燈面前,嘟囔著:“那我們就留著這個?”他伸手拿起油燈,忽的愣了,“等等,我們的油燈是不是被人換過了?”
林秋石:“換過?”林秋石看向油燈,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之處。
“對啊,換過了?!鳖欭堷Q非常的確定,“不信我給你看?!彼f完這句話,就把手伸進了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個物件來。而當林秋石看清楚他掏出的東西時,露出愕然之色:“等等,你該不會是在我們進門的時候……”
“對啊?!鳖欭堷Q道,“來都來了。”
只見顧龍鳴的手里多了一盞油燈,那油燈是做好的,里面的燈油已經凝固呈現(xiàn)出一種乳白色的膏狀。毫無疑問,這盞油燈是他們剛進入院子時,顧龍鳴從女主人的客廳里偷偷拿出來的,林秋石盯著油燈,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
“嘿嘿嘿,還好我有遠見。”顧龍鳴還挺樂呵,“你來看看,我們油燈的顏色和這種油燈是不是不一樣?”
林秋石湊過去,發(fā)現(xiàn)顏色果然有所區(qū)別。只是區(qū)別非常的小,他們屋子里油燈的顏色只是略微淡了一點,不放在一起對比,林秋石還真看不出兩者之間微小的區(qū)別。
“對吧,對吧?”顧龍鳴說,“我沒有看錯吧?”
“看倒是沒有看錯?!绷智锸瘡念欭堷Q手里接過燈,“我想去其他房間看看?!?
他想對比一下別的油燈。
顧龍鳴說:“一起唄?!?
兩人一出屋子,卻是看見穿著紅裙的女主人不知何時又靜靜的站在了院子中央,背對著他們的房間。
顧龍鳴有點心虛,沒敢多看。
林秋石卻注意到她的懷里又抱著一張紅色的小被子,正是她白天用來裹那個嬰兒的襁褓。只不過此時的襁褓里面空空如也……
林秋石和顧龍鳴去了其他的房間,對比了一下燈油之后有了發(fā)現(xiàn)。
之前嬰骸哭泣的房間里的燈油果然和他們屋子里的燈油一模一樣,也就是和顧龍鳴從女主人房間里偷出來的那盞燈有所區(qū)別。
而如果按照昨晚發(fā)生的那件事來看,這種燈油顯然會招來災禍,反而用人體熬制成的燈油,是安全的。
不過雖然得出了這么個道理,卻讓人還是覺得心里非常不舒服,畢竟要用同類身體里面的油脂來照明……
于是這天晚上顧龍鳴和林秋石都沒有點燈,兩人早早的上了床,躺在床上聊天。
顧龍鳴話挺多的,很會吹牛,說著自己在現(xiàn)實世界里面遇到的那些趣事兒,林秋石倒是聽得津津有味。
不過入睡之前,林秋石還是起來看了一下窗戶。
只見外面漆黑一片,只有兩個房間亮著燈光,一個是嚴師河的房間,另一個房間屬于一對老人。其他的房間都黑漆漆的,顯然要么是房間的主人把燈油給扔了,要么就是留著也沒有點起來。
林秋石回到了床上,眼睛慢慢合攏想要陷入深眠之中??尚睦锩嬗惺虑?,他卻是沒辦法睡的太死,窗外細微的腳步聲,便將林秋石從淺眠里喚醒。
林秋石睜開眼睛,看到了滿屋的黑暗,只有淺淡的月色從窗戶里投射進來,在地面上灑下白色的光芒。
林秋石隔著窗戶上的窗紙,看到了一排身影。這些身影很矮,從高度和形狀上來判斷,似乎是屬于小孩,他看到這些聲音,不由的想起了昨天夜里出現(xiàn)在走廊上,搭著肩膀慢慢往前走的那些孩子。
而最糟糕的是,林秋石又聽到了那種手指在窗戶之上摩挲的聲音。
因為昨天晚上那女人在窗戶上戳了一個洞,林秋石白天還特意用膠水把洞給補起來了,他躺在床上,心高高的懸著,那細微的聲音簡直像是索命的繩索,隨時可能套上人的頸項,再把人往下推一把。
那聲音持續(xù)了很久,最后終于停下了,似乎是外面的東西發(fā)現(xiàn)那窗紙是戳不破的,便慢慢的移動著腳步,朝著別的房間去了。
而嚴師河的試驗也有了結果,那人體熬成的燈油,果然并沒有什么壞處,反而是保護他們的工具。
然而林秋石躺在床上,正欲松口氣,卻從余光里瞟見窗戶外面又多了一個高大的人影——正是院子里的女主人,她站的很高,就這樣隔著一層薄薄的玻璃凝視著屋內。
林秋石屏住了呼吸,他卻是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突然亮起的油燈。
油燈為什么會突然亮起來,難道除了油燈之外還有什么別的隱藏的死亡條件?林秋石正在這么想著,桌子上的油燈,竟是突然再次燃起了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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