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石:“……”可以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阮南燭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會睡的非常舒服,但總而之,林秋石很快入眠了。
他本以為自己會一覺睡到大天亮,結果半夜的時候,卻還是醒了。醒來之初,他便感覺到了一種帶著涼意的視線,林秋石緩緩睜開眼睛,看見了阮南燭的睡顏,他緩緩坐起,環(huán)顧屋內四周,并沒有發(fā)現什么異樣的東西。然而就在林秋石以為那視線是自己的錯覺的時候,他的額頭突然一涼,一滴水滴,順著他的額頭往下巴上滑了下去。
林秋石的身體瞬間僵住,他緩緩的抬頭,看見了一個血糊糊的人形蹲在天花板上,歪著頭沖他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
林秋石:“臥槽!”即便是有了心理準備,可還是被狠狠的嚇了一跳,林秋石渾身猛顫,強行穩(wěn)住了身體。
那東西和林秋石對視片刻,長長的手指沖著林秋石便伸了出來,她的目標很明確,便是林秋石的頭皮。
林秋石低頭躲開了她的襲擊,渾身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那怪物的指甲已經化為了鋒利的刀刃,只要被碰到,那肯定是要掉層皮。
“皮……皮……”怪物嘴里不斷的喃喃著,她黑洞洞的眼神貪婪的注視著林秋石年輕潔白的肌膚,神情幾乎可以用垂涎欲滴來形容。
林秋石連滾帶爬的從床上下來了,阮南燭還在深眠之中,似乎完全沒有被影響。萬幸的是那怪物似乎也對其他人不感興趣,沖著林秋石所在的位置便撲了過來。
林秋石轉身欲跑,跑到門口卻發(fā)現門怎么都打不開。
“皮……皮……”面對眼前的囊中之物,怪物咧開嘴滿足的笑了,她發(fā)出咯咯的聲音,從喉嚨里擠出了聲音,“皮……我要你的皮……”
林秋石滿頭冷汗,環(huán)顧四周后卻是看了阮南燭放在枕頭旁邊的包。那包鼓鼓的,之前從塔里取來的鼓就塞在里面。
忽的心靈福至,林秋石一個轉身,朝著那包跑了過去,然后動作迅速的將鼓從包里面掏了出來,用力的敲打了兩下。
“咚咚咚咚?!鼻鍚偟墓穆晜髁顺鰜恚枪治锏谋砬榱ⅠR僵住,隨后像是害怕什么似得,四處張望了一番,便慌亂的從窗戶翻了出去。
林秋石看著她逃跑的樣子,終于重重的松了口氣,然而當他低下頭,表情卻再次僵住了。
只見柔軟的鼓面上,大約是因為太過用力,竟是被他拍出了一個大洞,而大洞里面,還有一樣讓他目瞪口呆的東西。
那是一把漂亮的青銅鑰匙,乍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林秋石卻很熟悉,因為他就曾用一模一樣的鑰匙,打開過門內沉重的鐵門。
“臥槽!”瞬間明白了怎么回事,林秋石不由心中大罵黎東源這個狗.日的,他是萬萬沒想到黎東源居然會給他們一把一模一樣的假鑰匙!
“不過鼓怎么辦啊。”林秋石把鑰匙拿出來后,看著面前破掉的人皮鼓開始頭疼,“能補好么……”他用手掏了兩下,決定放棄,看明天問問阮南燭能不能把這東西弄好。
這么想著,林秋石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晨,林秋石被阮南燭的聲音吵醒了。
他一睜眼,就看見阮南燭在教訓程千里,說程千里,你丫昨天晚上是不是偷偷玩鼓了!
程千里:“我不是,我沒有,這是人皮鼓,有啥好玩的??!”
阮南燭狐疑道:“你真沒有?”
程千里:“你為什么不信我……”
阮南燭:“我倒是想信你,你也不想想上一扇門的時候那個關鍵線索魔方是誰給擰壞的?”
程千里:“那不是我無聊嗎……”
阮南燭:“你現在難道不無聊?”
程千里差點哭出聲來,因為他的前科,導致自己的說辭一點可信度都沒有,他要怎么解釋才能讓阮南燭相信這玩意兒不是他敲破的。
正在程千里悲傷的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坐在床上的林秋石弱弱的舉了舉手,說:“是我……”
阮南燭回頭:“哦,是你啊?!?
程千里挺直了腰桿正要聽他家大佬訓斥林秋石,結果大佬的下一句話就是:“沒事,下次小心點就行了?!?
程千里:“????”神他媽下次小心點,他是后媽生的還是充話費撿來的?
林秋石也有點不太好意思,趕緊說了一下昨晚發(fā)生的事。阮南燭問他受傷沒有,林秋石搖搖頭,從兜里掏出了那把鑰匙,說:“我從鼓里發(fā)現了一把鑰匙……”
阮南燭看見鑰匙沉默了三秒,然后罵了一句很臟的臟話。
顯然黎東源這貨完全不像他表現的那么無害,進入骨塔也不知道在里面看見了什么,居然拿出一把假鑰匙來充數。虧得林秋石昨天晚上被怪物追殺,拿著鼓救命的時候把鑰匙搞出來了,不然他們現在還被蒙在鼓里。
“我就說他那么容易交出鑰匙,難道不要下一扇門的提示了?”阮南燭捏著鑰匙冷笑,“結果還來了這么一手?!?
林秋石也挺佩服這些人的,居然還能想出準備假鑰匙這種事情。
阮南燭把鑰匙放進自己口袋,道:“徐瑾很怕這面鼓,既然鼓沒了,那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如果下次再遇到她,恐怕很難跑掉?!?
林秋石點點頭,很是贊同阮南燭的說法。也不知道為什么,反正徐瑾對他相當的情有獨鐘,其他人睡的死沉死沉,就他每天晚上都得醒一次。
“今天我把鼓帶到廟里看看。”阮南燭沉吟道,“這個世界,應該快要結束了?!?
能早些結束這個世界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林秋石再也不想和徐瑾在晚上會面。
黎東源顯然不知道自己做的壞事已經敗露了,還厚著臉皮湊過來和阮南燭打招呼。不得不說他的長相相當具有欺騙性,即便是林秋石已經知道這貨是個壞東西,可看著他溫柔的笑容,也會猶豫片刻。
阮南燭平時對他的態(tài)度就算不上太好,今天也絲毫沒給他面子,語氣冷淡的隨口應付了幾句就把他趕走了。
“呵呵。”看著黎東源離開的背影,阮南燭很是不客氣的冷笑了一聲,“我倒要看看,要是這個活兒砸在了白鹿手里,他黎東源要怎么負責?!?
吃過早飯,眾人便朝著神廟出發(fā)。
徐瑾還是沒有影子,但既然她昨晚出現在了林秋石的屋子里,那就說明她肯定是跟著導游一起回來了,此時應該是隱匿在周邊的茂密叢林之中。
再見神廟,林秋石的內心已經是一片平靜,他和阮南燭找到了之前爬上屋頂的那個平臺,打算再上去一次。
這次上去,便是要將手里的鼓給房頂上的那個怪物。
送鼓這事兒非常的危險,雖然林秋石反復重申,但阮南燭還是堅持要和他一起去,留下眼巴巴的程千里看著梯子。
兩人一前一后,謹慎的往高臺上面爬。林秋石先到木臺子上,他到了之后發(fā)現木臺子上又多了一些新鮮的血肉,看樣子應該是前天被活剝的那兩人留下的。
阮南燭跟在他后面也上來了,他是第一次到達屋頂,觀察了四周后,又朝著附近的叢林里望了幾眼。
“怎么?”林秋石注意到他表情不對。
“好像有東西跟著我們。”阮南燭說,“從我們出來的時候就一直跟著了。”
林秋石:“會不會是徐瑾?”
阮南燭:“有可能,先把鼓給她吧。”
林秋石點點頭。
兩人順著邊緣,慢慢的朝著神廟中心走,他們的腳踩在人皮鼓上,擊出了鼓點的節(jié)奏。
神廟上很安靜,也沒有之前林秋石所見的霧氣,一切平靜的有些不正常。
阮南燭并沒有走的太進去,他選了個合適的位置,便將手里的鼓放到了屋頂上,然后開口:“你的妹妹不肯過來,我們把她那里的一面鼓帶來了?!?
他這話一出口,整個世界仿佛都陷入了一種詭異寂靜,連拂過的微風都停止了。
咚咚咚的鼓點激烈的響了起來,濃郁的霧氣從半空中奔涌而出,開始侵襲他們所在的位置。
“咚咚咚咚?!睗忪F深處,有東西在瘋狂的敲打著鼓面,憤怒的節(jié)奏仿佛在發(fā)泄著心中無法壓抑的怒火。
“她在哪兒呢?!睂儆谂⒌穆曇粼俅雾懫穑八谀膬耗?,我好疼啊——我好疼啊——”
林秋石看見女孩從霧氣里爬了出來,她看到了阮南燭帶來的那面鼓,便用雙手爬到了鼓的旁邊,然后將手貼在了破碎的鼓面之上。
“不是我的,不是我的——”女孩瘋狂的大叫起來,“帶她過來,帶她過來!!”
她用力的抓住了鼓面,開始狠狠的撕扯。
不知道是不是林秋石的錯覺,女孩在撕扯鼓面的時候,他隱約間聽到另一聲慘叫。
女孩似乎也注意到了這個叫聲,她原本就血淋淋的嘴瞬間咧開了一個狂喜的弧度:“你在——你在——”她用力的拍打了腳下的鼓面,神廟之中瞬間竄出了那拖著尖刀的怪物,朝著不遠處的叢林狂奔而去。
林秋石看著這一幕幾乎驚呆了,阮南燭倒是大大的松了口氣,他自嘲的笑了笑:“果然不是什么姐妹情深?!彼ы?,朝著遠處茂密的森林望去。
林秋石道:“是不是一切都要結束了?”
阮南燭垂眸:“或許吧?!?
誰不想這地獄一般的世界,能早些結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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