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川忽然無法遏制地喊道:“哥!”
沈澤川含著哭腔,頹唐地去抓紀(jì)暮??墒羌o(jì)暮沒有回頭,沈澤川追上去,他每走一步,腳下的血水就往上漫一寸。他倉促地拔腿,卻掙不脫束縛,最終跌在血泊里,被尸體糾纏著,朝紀(jì)暮聲嘶力竭地喊道:“你回來!”
紀(jì)暮已經(jīng)快要消失在雪中。
沈澤川什么也抓不住,被血水淹沒在淪陷的天坑內(nèi)。溺水的恐慌席卷而來,他喘不上氣,只能掙扎著,眼睜睜看著微光泯滅。
“沈蘭舟——!”
蕭馳野撈起沈澤川,那健碩的肩膀扛得住暴雨侵襲。他帶著烈日的芒,用強(qiáng)風(fēng)掃盡了這暝暗的天地,讓風(fēng)雪驟散。他這樣灼熱,燙得沈澤川周遭再也擱不下其他事物。
沈澤川陡然醒來,渾身都濕透了。蕭馳野夾住了他的臉,在黑暗里跟他鼻尖相碰,撫慰般的親吻他。沈澤川還在喘息,他環(huán)臂抱住蕭馳野的脖頸,在這依偎里濕著眼眸。
蕭馳野湊近了哄道:“蘭舟回來,回到我這兒來?!?
沈澤川心有余悸地點(diǎn)著頭,磕著蕭馳野的額頭,望著蕭馳野的眼睛里滿是恐慌。蕭馳野用拇指給他揩眼角,揉著他的面頰。
“沒事了,”蕭馳野說一聲吻一下,“抱一抱?!?
軍帳是新起的,炭盆燒得不夠旺,半夜就熄滅了。兩個(gè)人睡在簡陋的板床上,底下墊得是薄薄的褥,身上蓋的是大氅。蕭馳野怕蘭舟生病,把他冰涼的手捉回來,塞進(jìn)了衣裳里,貼在自己胸口。
沈澤川平復(fù)著呼吸,揪皺了蕭馳野的衣裳。蕭馳野的雙臂始終沒有松開他,就這樣罩上氅衣,悶在里邊跟他低聲講話。
蕭馳野問:“冷嗎?”
沈澤川埋臉在蕭馳野的頸窩,沉聲說:“冷?!?
蕭馳野抱緊沈澤川,用下巴壓著他的發(fā)心,半合著眼說:“再貼緊點(diǎn)就不冷了?!?
兩個(gè)人像是相依為命的幼獸,貼著對(duì)方取暖。沈澤川探手摸到了蕭馳野背上,冰得蕭馳野抽氣。沈澤川摸到那匹狼,就很安心,他細(xì)細(xì)地摸著,仿佛摸著狼的皮毛。
蕭馳野背部的肌肉明顯,他被摸得癢,又無處可藏,只能微仰頭受著,覺得腰眼上一陣陣發(fā)麻。最后忍不了了,抬手捉了沈澤川的手腕,翻身把蘭舟摁在底下,鼻息微沉,頂著他沒動(dòng)。
沈澤川負(fù)氣地說:“你不是要抱一抱嗎?”
“你那是抱?”蕭馳野湊近了壓著他,又低聲問了一遍,“你那是抱?”
沈澤川覺得這聲音是喉嚨里逸出來的,他看著蕭馳野,像是敢怒不敢。
蕭馳野松開沈澤川的手腕,沿著他的腰往下,摸得沈澤川面上泛起潮紅,那是癢的。他原先還忍得住,但蕭馳野用胸膛壓著他,搔得他逐漸又濕了含情眼,在急促地喘氣里,仰頭笑起來。
蕭馳野愛死蘭舟笑了,那眼兒半瞇著,瀲滟都潮在里面,溺著他蕭策安的身影。
沈澤川笑得頸間潮濕,衣裳貼在背上,汗涔涔的。他覺得累,緩著呼吸,迎接著蕭馳野的吻。氅衣里好熱,悶得沈澤川忘了風(fēng)雪。
蕭馳野知道蘭舟睡不好,但是今夜他在這里。
他野心勃勃,要蘭舟往后夢見的都是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有點(diǎn)卡,寫得慢,很晚還有一章,到時(shí)候補(bǔ)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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