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宏繼續(xù)說道:“不過,話說回來,權力斗爭到了這個程度,肯定是你死我活的,雙方已經(jīng)都紅眼了,沒有妥協(xié)和商量的余地,除非分出勝負,否則這場戰(zhàn)斗就停不下來。既然如此,沖鋒陷陣的活兒,自然就是我們這些小角色擔著了,這個節(jié)骨眼畏懼退縮,下場可能更慘,所以啊,我豁出去了,寧肯死在沖鋒的路上,也不能當逃兵,要是被督戰(zhàn)隊給斃了,那可就啥都得不到了?!?
林海皺著眉頭:“我始終沒想明白,在這件事上,你完全可以作壁上觀的,為啥非要攪和進來呢?”
蔣宏輕輕嘆了口氣:“老弟啊,你哪里知道其中的兇險啊。說起來,我也貪心不足蛇吞象,掉進李光旭挖的坑里了,現(xiàn)在是被逼無奈,只能硬著頭皮往前拱了。”
“挖坑......你是指任兆南的案子?”
“對,這就是李光旭給我和我哥挖的大坑,他先是拿出一副冰釋前嫌的架子,把我們哥倆都忽悠了,錯誤的判斷了形勢,認為之前那些事都過去了,于是就使出渾身解數(shù)幫他搞定了任兆南,說了你可能不會相信,他之前承諾過,明年他退二線后,會推薦我哥當市委書記的?!?
林海笑著道:“我太相信了,可關鍵是,你們倆不應該這么輕而易舉的相信啊,畢竟,你們打了這么多年交道,對李書記應該非常了解才是啊?!?
蔣宏苦笑:“別提了,那老東西,特別會演戲了,發(fā)揮絕對是影帝級別的,情真意切,信誓旦旦,撫今追昔,推心置腹,我哥的性格本來就偏軟,我又是個好沖動的人,這不,腦袋一熱,就把之前的不愉快都忘了,等到把任兆南搞定了,那百億家產也分得差不多了,他突然玩了招明升暗降,把我哥調任東遼。這下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調任東遼擔任市委書記,畢竟是升了半格,能不能是省委有什么考慮呢?”
“別讓夢了,就是李光旭暗中鼓搗。我哥走了,我就成了孤立無援,他退下來之后,李慧調任市委書記,再把你扶正,如此一來,雖然退居二線,但他照樣可以掌控全局,畢竟,你們都算是顧書記這條線上的人啊,等一切都穩(wěn)了,就該有人跳出來為任兆南翻案了,到了那個時侯,我吃下去的又吐不出來,一查一個準兒,連個狡辯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干瞪眼等著挨收拾?!?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貪婪所致,李光旭就是利用了蔣氏兄弟的貪婪,一步步的將他們引入了事先挖好的陷阱,實在是經(jīng)典戰(zhàn)例。
蔣宏繼續(xù)說道:“本來呢,這已經(jīng)是個死局了,誰也解不開,可萬萬沒想到,王大偉出事了,這就等于給了我一個脫困的機會,我沒得選擇啊,只能硬著頭皮往上沖了,最后就沖出了這么個結果,事實上,李光旭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眼睜睜看著我得到了顧書記的信任和器重,他還只能說好話,不敢講半個不字,估計也是連窩火帶憋氣?!?
林海笑著道:“可現(xiàn)在的局面是,剛從這個死局中掙脫出來,卻發(fā)現(xiàn)前面還有個死局等著呢?!?
“怎么說呢,目前這個局,還是有機會的,剛才你不也聽到了嘛,經(jīng)費、人員、關系,我們隨便提,一切都由顧書記搞定,他現(xiàn)在是下了血本了,所以啊,別看吳老爺子勢力挺大,但在這場較量中也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畢竟,顧書記的身后,也有強大的政治集團支撐,雙方說是旗鼓相當,也不為過?!?
話音剛落,蔣宏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連忙接了起來。
“怎么樣?”
“蔣局,手術室剛剛傳出來的消息,手術非常成功,余紅旗的命肯定是保住了,至于是否會留下后遺癥,還需要看恢復情況。目前手術已經(jīng)進入尾聲,主刀的省城專家很快就要出來了?!?
蔣宏聽罷,咧著大嘴笑道:“看到了吧,這不就解開一半了嘛!走,去跟專家聊兩句?!闭f完,開門跳下車,甩開大步,便往醫(yī)院樓里走去。林海緊跟其后,兩人剛到手術室外,主刀的專家便從手術室里出來了。
“郭主任,我代表撫川公安局向你的精湛醫(yī)術表示深深的敬意!”蔣宏大聲說道。
郭醫(yī)生明顯很謹慎,他略微思忖片刻,這才緩緩說道:“蔣局長,你先不要過于樂觀,一切還要看患者的恢復情況,現(xiàn)在說謝謝,還為時尚早啊?!?
“不早了,只要人沒死,你就算立大功了,我這就向顧書記匯報,為你請功。”說完,當即便撥通了顧煥州的電話,當著郭醫(yī)生的面,好一頓贊揚,肉麻程度堪稱四個加號。
打完電話,送走了專家,蔣宏就跟川劇變臉似的,立刻換了副模樣。
“馬上給公安醫(yī)院打電話,讓他們安排車輛和醫(yī)護人員,余紅旗出了手術室,立刻轉到公安醫(yī)院,另外,特警中隊要24小時執(zhí)勤,沒有我的命令,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許見,還有,通知醫(yī)院的李院長和楊政委,馬上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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