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聽錯吧,楊老,您和常力是......朋友?”林海問這句話的時候,居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仿佛常力就站在不遠處,默默的凝視著這一切。
楊天水輕輕嘆了口氣:“是的,我們不僅是朋友,而且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闭f完,見林海的目光中充滿了疑惑,于是微笑著說道:“很難想象吧,我是個搞科研的知識分子,他是個打擊刑事犯罪的警察,所從事的行業(yè)風(fēng)馬牛不相及,性格也迥然不同,做夢都想不到,我們倆會成為莫逆之交,其實啊,就是這個案子,把咱們倆緊緊的聯(lián)系在一起的?!?
林海直勾勾的看著楊天水,良久,這才試探著問道:“楊老,您是怎么知道,我認識常力的呢?”
楊天水緩緩說道:“是他夫人劉英告訴我的?!?
林海吃了一驚:“她......都告訴你什么了?”
楊天水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出了另外一句讓林海目瞪口呆的話:“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劉英和孩子下周就要出國定居了?!?
“下周!出國定居?”林海瞪大了眼睛:“去哪?”
“新西蘭。”楊天水說道:“是不是很突然?其實,她給我來電話的時候,我也感覺很突然,移民新西蘭的手續(xù)很難辦的,常力才剛剛?cè)ナ溃趺纯赡茉谶@么短的時間內(nèi)辦得下來呢,后來,聽劉英說了事情的原委之后才恍然大悟,原來,在人生的最后關(guān)頭,常力選擇了妥協(xié),說起來,比他師傅要精明得多啊?!?
“他師傅又是誰?”林海問。
“就是那天陪我去認尸的另外一個刑警,當(dāng)時和我的年齡差不多,叫劉蘭州,那時候,常力剛剛從派出所調(diào)進市局刑警隊,還算是個新手?!?
林海想了想:“這位劉警官.......”
“他死了,在一次去南撫煤礦調(diào)查案件的時候,不小心失足落入兩百多米的豎井,慘不忍睹?!睏钐焖f道。
“失足?”
“是的,失足,這是官方給出的結(jié)論,但常力不相信,他認為師傅是被人推下去的,但沒有證據(jù),他多次申請重新調(diào)查,但都被否定了?!睏钐焖f道。
林海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不想再問下去,而是嘆了口氣說道:“也許真是失足吧,算了,不說這些,還是繼續(xù)說常曉梅吧,她的事,最后是怎么認定的呢?”
楊天水點上根煙,深深吸了口氣,這才又接著道:“曉梅的案子確實存在很多疑點,首先肇事地點比較偏遠,位于城郊,她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跑過去,肯定是被什么人約到那兒的。約她的人是誰,一直沒查出來。其次,那條馬路很寬闊,路燈都亮著,由于是尚未完全開通的路段,所以,沒有其他通行的車輛,絕對不存在視線不好的問題,最后,交警經(jīng)過現(xiàn)場復(fù)原證實,曉梅當(dāng)時是站在路邊的,上下四排車道的大馬路,一臺大貨車,車況良好,司機沒有飲酒,卻直接撞向了路邊的站著的人,并且沒有任何剎車痕跡,這顯然是解釋不通的。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個很重要的情況,就是后來有目擊者證實,當(dāng)時現(xiàn)場還有臺黑色轎車,沒有懸掛車輛牌照,大貨車肇事之后,轎車里的人還曾經(jīng)下車觀察了片刻才離開,但在肇事司機最初的交待中,卻沒有提及此事,只是后來在警方的反復(fù)追問下,推說是個路過的,就是下來看看熱鬧?!?
“這個目擊者又是怎么看到的呢?”林海不解的問。
“非常偶然,目擊者是個十幾歲的孩子,那天,他爸爸給他弄了臺八倍軍用望遠鏡,他在家里隨便往四外看,正好看到了這一幕,他家與現(xiàn)場的直線距離大概有兩公里左右,八倍鏡是可以輕松看清楚的。如果是在白天,甚至能看清楚人的面部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