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孕反嚴重,尤其每天早上要抱著馬桶吐半天,吐到黃疸出來滿嘴苦味才稍好一些,每天頭也是暈暈乎乎的,院里領導看她太嚴重了,勸她在家休息幾天,可她的性格又不好意思麻煩別的老師幫她上課,就想著再撐幾周吧,反正在家也是一個人。
今天剛上完課走出校門,沒見到司機,正準備打電話,忽見陸闊從車上下來,大步朝她走來,還是那副樣子,只要他一出現(xiàn),周邊就自動染上幾許陽光,再陰霾的心也會被驅(qū)散。
阮阮看著他,眼睛一下就紅了,但臉上卻是笑容:你怎么回來了?
回來看看你。
陸闊抱了抱她,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皺眉:怎么瘦了這么多?
之前在視頻里看不出來,連臉色也蒼白,一點沒有孕婦的樣子。
孕期反應,很正常,沒事。阮阮說著又有些想吐,但不強烈,忍住了。
陸闊攬著她肩膀:回家。
他是從機場直接趕過來的,看到她這樣,心里更擔心了,怎么還有點面黃肌瘦的感覺?回去換一個阿姨和營養(yǎng)師。
你太緊張了,這是正常現(xiàn)象,醫(yī)生也說過了這個階段就好了。
陸闊才不相信她說的,她總是報喜不報憂,現(xiàn)在恨不得帶她去醫(yī)院再檢查一遍。
你不信我,你問問聽瀾,上次產(chǎn)檢是她陪我去的。
聽瀾每晚下班都會先過來陪她聊聊天,或者陪她吃完飯再回家,住在同一個小區(qū)能夠相互照應,這也是陸闊不讓她住學校的原因。
知道他回來,晚上卓禹安夫婦過來看他。聽瀾和阮阮在一旁聊天,卓禹安和陸闊在吧臺那邊喝酒。
不需要多說,陸家的情況,卓禹安是了解的,陸闊的父親陸邵臣當年確實利用職務之便,給聽鯨金融開了綠燈,投了幾個大項目,也是聽鯨金融的第一桶金和根基。但陸邵臣這人低調(diào)、謹慎,這么多年下來,唯一的污點也就是聽鯨金融。
這次被人抓著不放,是因為正值換屆,他是部委最高職位的有力競爭者,所以與其說是他的個人問題,不如說是兩個派系相爭的問題。
卓閎這人把仕途看得比誰都重,在陸邵臣這事上,他是愿意幫忙的,畢竟陸家和卓家是同盟關(guān)系,陸家如果落魄了,卓家自然也受影響。
所以這次陸邵臣的問題上,于公于私,他很努力在各方奔走,最后的結(jié)果只能保住陸邵臣不進去,但是職位是保不住了。
陸闊和卓禹安一樣,從小生性自由,對仕途不感興趣,
就當老頭提前退休了,遲早有人走茶涼的那一天。
他云淡風輕地說著,但實際心里明白,他爸不在朝中,聽鯨金融也遭受重創(chuàng),老爺子馬上80歲,又病了一場,陸家是真正倒了,他以前的好日子是真沒了。
和卓禹安碰杯時,他忽然沒臉沒皮地說了一句:以后真要靠你養(yǎng)著了。
就是感慨一下,玩笑一個。
結(jié)果沒想到卓禹安這回,臉上嫌棄歸嫌棄,卻也挺認真地回答: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