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洲聽到她們的對話,偏頭沖黎梔道。
“跟她們玩兒吧,輸了我替你喝?!?
有他這話,黎梔還怕什么?再說,她本來也沒怕。
她笑著沖傅西洲揚了揚眉,看向蘇婉雪。
“來吧?!?
蘇婉雪也眉眼彎彎,“真羨慕姐姐,就算沒有謹臣哥照顧,也還有西洲哥這么疼愛?!?
黎梔掀眸,“你喝西北風長大的吧?”
蘇婉雪,“??”
“不然怎么能每句話都陰陽怪氣的?!崩钘d說著已搖動骰子,將骰盅扣在了桌子上,“該你了?!?
她打開蓋子,露出里面一個六點,一個五點。
蘇婉雪神情不佳,拿了骰盅晃了半天,陸露湊上去。
“我來幫蘇小姐開,我手氣可好……”
陸露說著掀開了盅蓋,兩個四點,不算小了,但跟黎梔比,還是輸。
陸露訕笑將一杯酒遞給蘇婉雪,蘇婉雪接過酒杯,側身去看傅謹臣。
男人還靠在真皮椅背懶懶散散抽著煙,兩條長腿交疊著搭在了茶幾上,事不關己的模樣。
蘇婉雪咬唇,“你問問題吧?!?
黎梔淺笑,“有件事我很好奇。我六歲那年,伯父伯母將我接回蘇家一次,你當晚就高燒噩夢不止。
傭人章姐說是我克了你,翌日我便被立刻送走了。那晚我聽到你房間半夜有水聲,你是在沖冷水澡嗎?”
黎梔和蘇婉雪對上,便有不少人留意這邊。
現(xiàn)在黎梔一個問題直接讓蘇婉雪表情僵住,她能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窺探的眼神。
那年她當然是故意的,黎梔被黎勇打的渾身是傷,大冬天光著腳被趕出來幫黎勇買煙,正好撞上蘇家的車。
爸媽就將黎梔帶回了家,蘇婉雪聽到盧曼哭著說黎梔可憐,想留她在家里兩個女孩當姐妹一起養(yǎng)。
這怎么能行?!
她當晚就沖了冷水澡,發(fā)燒哭鬧,故意抱著盧曼說看到黎梔就回想起在黎家生不如死的日子,她驚懼噩夢還買通章姐替自己說話。
翌日爸媽果然早早就將黎梔送回走了。
“姐姐說什么呢,我怎么可能那么做,姐姐肯定是聽錯了?!?
蘇婉雪矢口否認,可她剛剛一瞬僵硬的表情好似已經說明了什么。
黎梔當然不指望蘇婉雪這種人有什么游戲精神,她沒抓著不放,又和陸露繼續(xù)。
蘇婉雪坐在那里,卻半天如坐針氈,總覺得大家都還在偷偷觀察她,揣度她,看穿她。
陸露也輸給黎梔,撒著嬌想讓程啟躍替她喝酒。
程啟躍摸摸她臉,說道:“寶貝兒,我喜歡獨立的女人。”
陸露扭曲著表情,將酒喝了。
她就不信,黎梔運氣那么好,能一直贏。
然而,黎梔還真的是一直贏。
她丟出兩個六點,悠然看著又輸?shù)奶K婉雪,“還是真心話?”
蘇婉雪想到黎梔的刁鉆,怕了。
她拿起酒杯,“我喝酒?!?
她心一橫,仰起頭,這時,一只手橫過來,拿走了她手中的酒杯。
是傅謹臣。
男人捏著酒杯,看向黎梔,冷冷淡淡。
“她不方便喝酒,我替她?!?
蘇婉雪之前差點流產,這幾天都沒下過病床才保住,酒自然是不能喝的。
蘇婉雪臉上笑意漾開,她側身故意往傅謹臣懷里靠。
“姐姐,西洲哥都說幫你喝了,謹臣哥替我喝,你不介意吧?”
黎梔不想介意,可剛剛傅謹臣看著秦嶼風灌她酒,現(xiàn)在他卻替蘇婉雪擋酒。
愛和不愛還真是雙標的最好詮釋。
黎梔吞了杯黃蓮水般苦澀,她面上強撐著,笑的云淡風輕。
“好啊,傅總別后悔就行?!?
傅謹臣昂頭,一杯酒滑入口腔,男人性感喉結上下滾動,深邃眼眸卻一直瞧著黎梔。
黎梔投骰盅的本事,還是他親手教的。
這丫頭有點天賦,青出于藍。
她的本事沒人比他更清楚,蘇婉雪今天能被這只小狐貍坑到胃出血都贏不了。
傅謹臣將空酒杯放下,只沖黎梔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黎梔垂眸冷笑,狗男人自己要替情人擋酒,她心疼什么?
接下來,蘇婉雪和陸露就一直在輸。
陸露喝的快哭了,不過她酒量是真不錯,還在強撐。
而傅謹臣一杯兩杯……
七杯,八杯……
蘇婉雪心疼的說,“謹臣哥別喝了,我不玩了?!?
傅謹臣卻沖她勾唇笑了下,“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