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邊遲遲沒有答復(fù),君離澈雖然還是照常上早朝,卻不再參與政事。群臣討論他就聽著,只是不發(fā)表意見。君離玹本就不是個喜歡與群臣商討的主兒,他總覺得文臣做事慢,討論好了要五天,辦成事要十天,有那時間他還不如陪著凌麒央,操練一下兵馬來得實在。
所以早朝上的討論全落到了君離淵一個人身上,他倒也能理解君離澈的心情,要換做是他,說不定也會這樣做。反正他們?nèi)齻€都是愛美人不愛江的人。
君離澈如此消極,延熙帝倒也沒說什么。畢竟他沒有不上朝,也沒有不敬,只是不說話,也總不能逼他說。就算點了他的名字,他一句“兒臣無能”,延熙也只能在心里嘆氣,著實說不出什么怪罪之語。
刑部侍郎和通政司副使接連上奏,并查明了行刺君承晰的事的確是君承衍所為,其他大臣也紛別參奏了君承衍各項罪名。由于容氏鬧的那么一出,那些原本無從下手的大臣也找到了著手之處,這一細(xì)查,還真挖出了不少東西。
雖然還沒有直接的證據(jù)證實君承衍意圖皇位,但他謀害手足,仗勢欺人,殘害無辜的罪名算是坐實了。不過延熙帝并沒有立刻裁決,只是繼續(xù)禁足君承衍罷了。
吃過晚飯,凌麒央和凌爹爹在屋內(nèi)下棋,孤曜在一邊看醫(yī)書,君離玹去了君離淵那里談公事還未回府。
一局下完,凌麒央開始收拾棋子,珞素匆匆跑進(jìn)來,說道:“王妃岳卿君,皇宮里來人,說皇上身子不爽,請醫(yī)圣大人前去看看?!?
凌麒央轉(zhuǎn)頭看向孤曜,皇上每次召孤曜進(jìn)宮都是為得別人的事,難得為自己。
孤曜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皇上身體不適,自有太醫(yī)照料。去回了吧,我沒空?!比粽媸腔噬嫌惺裁词拢切﹣碚埖娜嗽缇图贝掖业貨_進(jìn)來了,哪還等得了珞素來報。
凌爹爹沒說什么,似乎早料到了孤曜的態(tài)度,只是端著茶慢慢品著。
凌麒央也沒多說,他至今還在為皇上對小影的態(tài)度耿耿于懷,師父不想去便罷了。
珞素看沒人反對,也沒人相勸,便知不需自己多嘴,行了禮后,便出去回了。
“今兒個下午,廚房燉了上好的牛肉,夜宵就吃牛肉湯面吧?”凌麒央說道。他現(xiàn)在很容易餓,所以晚上加餐成了王府中必不可少的一項。而孤曜為了把凌爹爹喂胖一些,也開始要求晚上加餐。
孤曜看向凌爹爹,似是在問他的意見。
凌爹爹點點頭,算是同意了。孤曜也沒什么意見。
正準(zhǔn)備開始第二盤棋,珞素又走了進(jìn)來,說道:“孤曜大人,來人說皇上有旨,一定要將您請進(jìn)宮,否則他們性命不保?!?
孤曜皺了下眉,顯然有些不高興。
凌爹爹落了一子,說道:“你就去一趟吧,何必為難他們?!?
孤曜看了看凌爹爹,放下手中的書,起身道:“我若回來的晚,你早些睡?!?
從運(yùn)城回來之后,孤曜雖然還沒與凌爹爹同房,但凌爹爹對他的態(tài)度明顯親近了不少,凌麒央覺得這樣很不錯,畢竟他也很喜歡師父,若師父與爹爹總這么別扭著,他夾在中間也很尷尬。
“嗯?!绷璧p應(yīng)了一聲,擺擺手示意他快走。孤曜微微笑了笑,走出房間。
延熙帝在寢殿見了孤曜,穿著也隨意,氣色也上可,顯然并沒有什么要事,只是找他來閑聊的。
孤曜并沒有行禮,延熙帝也沒在意,讓他坐。
“叫我過來有事?”孤曜問道。
延熙帝的貼身侍從給兩人上了茶后,便退出去守著了。
延熙帝坐在主位上,嘆了口氣,說道:“朕最近有些心煩,想找個人說說。想來想去,只有你最合適,便讓他們請你來了?!彼鶡┑氖聼o非是宮中之事,以孤曜的身份是最有資格知道的,也是因為孤曜的身份,即使知道也沒有立場參與,更不會參與,所以延熙帝愿意和他說。
孤曜沒問,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
延熙帝也沒介意,自顧地說道:“其他的事倒還好說,朕最頭疼的是老六的事。他看上了堂溪府的孩子,朕很是猶豫,卻又不忍真?zhèn)怂男?。朕也沒想到這孩子脾氣竟然如此固執(zhí),居然上書要求離京。朕真是一時不知道該拿他怎么辦了?!?
“既然你看不上堂溪家的孩子,堂溪家也大可不必沾皇家的光?!惫玛讻]什么表情地說道:“當(dāng)初麒央嫁離玹,我就不太同意?,F(xiàn)在能把小影留下也好,只是你得讓人看住六皇子,不要再接近小影才是。”
其實這事孤曜本不太想管,但看著凌麒央心里不痛快,他這個父親心里肯定也不痛快?,F(xiàn)在這個始作俑者竟然找他傾訴,他自然也無需給什么面子。
“你……”延熙帝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他若真能這樣做,早就如此了,何至于如此煩心?他這陣子幾乎每晚都能夢到君離澈的生母賢貴妃,但賢貴妃只是淺笑地看著他,什么都沒說,他張嘴叫了她的名字,賢貴妃便轉(zhuǎn)眼消失了,所以他也弄不明白賢貴妃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