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感受到胎動的那日起,君離玹又多了個任務(wù),就是每天都要趴在凌麒央肚子上聽動靜。只不過這兩個孩子并不是什么時候都會給他這個面子,多數(shù)時候還是安安靜靜地躺在凌麒央的肚子里。
孤曜每日都會來給凌麒央診脈,脈向一直平穩(wěn),沒有任何問題。
相對于凌麒央和君離玹的悠閑,君離淵和君離澈可算是忙翻了。為了查君承晰是否有屯兵一事,君離淵親自帶著人趕往懷封。君離澈也安排了人手,暗中調(diào)查。
為了讓君離淵外出辦事安心,君離玹將莫清歌接到了府上,也算和凌麒央做個伴。
午睡起來,凌麒央和莫清歌坐在院子里畫畫,兩人都十分喜歡水墨畫,對那些色彩恢宏之作倒沒多少興興趣。今日趁秋景正好,兩人便作起畫來。畫了大約半個時辰,小侍進來送茶果,兩人才停下來休息。
凌麒央走過去看莫清歌的話,莫清歌可謂是畫如其人,一樣透著一股冷清之感,下筆果斷,線條簡單而流暢,不繁復(fù),卻將意境暈染得恰到好處。都說從畫中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心境和想法,凌麒央覺得頗有道理,莫清歌的秋景帶著一種蕭瑟的冷清,幾近傷感落寞,卻也獨獨享受著這份孤獨。
相較而,凌麒央的畫就顯得溫暖得多。到處盡顯秋意盎然,一派自在愜意的滿足之感,也是他現(xiàn)在滿足的寫照。
“你這畫畫好了,送我可好?”凌麒央笑道。
莫清歌看了看他,問道:“你喜歡?”其實這畫連他自己都不喜歡,不是因為畫得不盡如人意,而是這畫將他的情緒釋放得太明顯,讓他在看清自己后,突然覺得很疲憊。
“嗯,能用一副畫詮釋一種心境,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你也許不喜歡這種消極,但以后拿出來看看,也可以當(dāng)做一種緬懷。”對于這種事,凌麒央倒是看得很淡,人生不可能總得意,也不會一直失意。
莫清歌笑看他,“你現(xiàn)在日子過得正好,有王爺?shù)奶蹛郏钟泻⒆?,爹爹也陪在你身邊,所以就算是苦的,你吃著也是甜的?!?
“其實和之前相比,你也算不錯。弈王府總比閑雅閣自在。”凌麒央坐到桌邊,端起茶盞,趕了趕上面的浮茶,“有些事能放下就放下吧,就當(dāng)是為了三哥?!?
“是比之前自在,但這種自在想要維持下去又談何容易,他是皇子,我若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會連累他。”莫清歌的顧慮并沒有因為明了君離淵的心意而放松,這雖說不上不好,卻也說不上好,總歸都是有一層關(guān)心在里面。
“三哥做事向來有分寸,你應(yīng)該多信任他一些?!绷梓柩肽苊靼啄甯璧男乃迹畔逻@些心思估計還早。
“信任是一回事,不想成為他的麻煩是另一回件事?!蹦甯韬攘丝诓?,有些感慨似地說道:“也許等到有一天,他能完全為自己的事做主時,我才能完全放下顧慮?!?
至于那時是多遠(yuǎn),誰也說不清楚……
“會的?!绷梓柩胝f道。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莫清歌笑道:“先不說這個了。前陣子望陽伯府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現(xiàn)在如何了?”
“我沒具體去打聽,只是聽茗禮說,大夫人被罰佛前清修一年,凌菲語被接回了望陽伯府。至于凌解語,似乎是真的和人私奔了,至今下落不明。望陽伯府的人還在找?!绷梓柩胝f道。其實那家人的事已經(jīng)與他無關(guān),但畢竟是京城內(nèi),有點什么茶余飯后的談資,也會傳得特別快。
“說句不好聽的,真不知道你怎么在那個府上侍那么多年的?!蹦甯枰郧暗娜兆与m然過得辛苦些,但好歹閑雅閣里的人沒有那么多鉤心斗角,大家彼此照應(yīng)扶持,也沒誰那么極品。
“我也不知道。”凌麒央失笑。
“我一直很好奇,你爹爹那樣天資出眾的人,怎么會嫁給望陽伯?”這幾日莫清歌也時常去凌爹爹的院子,與他閑聊一些詩詞史書,對凌爹爹的博學(xué)也十分敬佩。
“我也不清楚。不過我有時候想想,幸好自己沒有像望陽伯,否則爹爹肯定要煩心了?!绷梓柩胄Φ馈R运男宰?,若是他人品不佳,說不定他爹都不會認(rèn)他這個兒子。
“說來……”莫清歌猶豫了片刻,笑道:“我覺得你似乎與孤曜前輩更像一些,雖然說不上具體是什么地方,但總覺得像。”
凌麒央笑道:“我是他徒弟,師父算是看著我長大的,自然會像。”
“也是?!蹦甯椟c點頭,“有句話說‘跟誰長大的就會像誰’,放在你身上一點也沒錯。”
“嗯,也好在有師父一直照拂。”凌麒央摸了摸肚子,“若這其中一個有點學(xué)醫(yī)的天份,不要讓師父的醫(yī)術(shù)失傳,那就再好不過了?!彼⒉磺笞约旱暮⒆尤帄Z那個皇位,只希望他們過得平安喜樂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