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庭的大門也是虛掩的,可以直接入內。
王為當然不會如此無禮,在院中站定。
其實不是王大隊真的這樣懂禮貌,關鍵他闖不進去。
中門雖然沒關,卻有人守著的。
一個黑衣黑褲的女子,斜斜靠著門框,雙手抱胸,就這么看著他們,嘴角似笑非笑,眼里閃過一抹毫不隱瞞的譏諷之色。
這個黑衣女子,年齡不大,應該和越山青差不多,也就是二十四五歲左右,頭發(fā)很短,戴著碩大的銀耳環(huán),脖子上有鮮艷的紋身,看上去紋的應該是一朵鮮花,具體是什么花,王為不認識。
他又不是種花專家。
王為的目光,迅速在黑衣女子身上轉了一圈,在她腰間的南刀上,略略多停留了一會。
看制式,那是一把標準的南刀,黑柄黑鞘,幾乎和黑衣女子融為一體,眼神差點的,很容易被瞞過去,壓根就發(fā)現不了,她腰間還有一把刀。
這把刀就插在黑衣女子的腰帶上。
沒錯,黑衣女子穿的并不是新潮服裝,而是民族服裝,這種民族服裝,王為很熟悉。
邊城邊境的大山深處,不少邊民穿的就是這種民族服裝。
聯想到老刀把子的出身——邊境馬幫首領——這就比較好理解了。
這個黑衣女子,不知道是老刀把子的女兒還是徒弟,或許,侍妾?
侍妾這個稱呼,在國內自然是完全不存在了,但在新月灣,卻還是一種相當普遍的現象。
誰叫這里有錢人多,又是法外之地呢?
不過黑衣女子那氣質,簡直和老刀把子一脈相承,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如同一柄隨時準備出鞘的利劍。
尤其她身上那種野性,更是連老刀把子都沒有的。
一見到這個女子,越山青立即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身子都微微躬了起來。
這個時候,王為開口了。
“哎,美女,幫個忙唄……”口氣相當隨意,仿佛他們是多年的老熟人老朋友似的。
越山青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連黑衣女子望向他的眼神,都好像在看一個傻子。
每天來拜訪老刀把子的人不少,誰不是恭恭敬敬客客氣氣,就算再熟的人,也絕沒有誰像王為現在這樣的。
這特么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吧?
“我們想見你家老爺子!”
“麻煩你給通報一聲吧!”
王為絲毫也不在意她們的眼神,自顧自說道。
黑衣女子就笑了,從嘴里迸出兩個字。
“出去!”
整個人還是靠在門框上,懶洋洋的,語氣卻是斬釘截鐵。
說完這兩個字,立馬又緊緊閉上嘴唇,似乎一個字都懶得多講。
王為嘿嘿一笑,毫不在乎她的態(tài)度,繼續(xù)自顧自說道:“美女,這么跟你說吧,我們找項老大有急事。
人命關天,沒有商量的余地。
所以,你通報也好,不通報也好,我都要進去。
項老大高興也好,不高興也好,都必須要見我!”
老刀把子姓項,當年邊境馬幫,“老刀把子項老大”當真不是一般的名氣響亮。
黑衣女子雙眉倏忽揚了起來,死死盯住王為,慢慢站直了身子。
“滾——”稍頃,從她殷紅似血的嘴里,迸出這么一個字!“再不滾,我就殺了你!”
一字一句,冷冰冰的。
王為就搖頭。
邊搖頭邊邁步向前。
如同他剛才說的那樣,今天老刀把子高興也罷,不高興也罷,都必須要見他!這一點,沒得商量。
“你干什么?”
越山青一驚,再也沒想到,王為居然就這么朝前走了。
沒看到那女人的手已經握在了刀柄上?
越山青絕對相信,黑衣女子是認真的,王為真敢往里闖,黑衣女子就真敢拔刀。
南刀很鋒利!可以輕而易舉地割斷任何人的脖子!尤其是王為的脖子!看上去并不如何粗壯。
一既出,越山青幾乎想都不想,手往前一探,就想要拉住王為。
喂喂,你就算想要出風頭,拜托也不要用這么危險的方式好嗎?
咱們可以先商量一下……但是,接下來越中尉又愣怔了一下,她看上去十拿九穩(wěn)的一抓,竟然落空了,就在她將將要抓到王為肩膀的時候,王為無巧不巧的往前走了一步,越山青的手就落在了空處,只有指尖滑過一絲布料的柔滑。
對越山青這個動作,王為似乎毫無察覺,就這么頭也不回地抬腿邁上了中庭。
谷帥甚至都沒跟上去,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看著,滿臉淡定。
一絲冷酷的笑容,在黑衣女子嘴角浮現而出。
“噌——”這是利刃出鞘的聲音。
夕陽下,寒光一閃,鋒銳的南刀,從刀鞘中露出了猙獰。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