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西城分局專案組進駐物資大酒店,新盛縣就一直新聞不斷,各種小道消息滿天飛,縣城的局勢早已被攪合得躁動不安,每天大家都莫名其妙地懷著某種期盼,希望今天又發(fā)生點什么“新聞”。
對于普通的小市民來說,看到薛良團伙被收拾,看到那些平日里橫行霸道的街頭痞子,混混流氓被抓走,實在是大快人心。
這種興奮,在薛良死亡的時候達到巔峰。各
種傳也是在那個時候出現(xiàn)最多的版本,傳播得最遠。直
到今天,又一個大新聞“刷屏”!薛
冠軍跑了!
這個新聞的爆炸程度,絲毫不亞于薛良被殺。對
于大多數(shù)普通市民來說,薛冠軍籍籍無名,不知道是誰,他們只聽說過薛良,聽說過展武,反正都是大哥級的人物,只要這些大哥手下的馬仔,實在太多了,認識不過來。但
對于某些特定的人來說,這個消息實在太驚人了,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怎么回事?”新
盛縣委大院紀委書記辦公室,翟鶴北很惱怒地問道。他
的秘書,也就是紀委辦公室一位年輕的工作人員,觀察著他明顯不悅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聽說,是在醫(yī)院跑的……”
“醫(yī)院,什么醫(yī)院?薛老二怎么去醫(yī)院了?”
翟鶴北一臉的莫名其妙。
秘書馬上答道:“是這樣的,書記,薛冠軍昨晚上突然在號子里發(fā)病,聽說是腹痛,特別厲害,痛得滿地打滾……”“
痛得滿地打滾?你親眼見到的?這明明就是假的!”翟
鶴北滿臉怒容,一副“你們那么蠢,連這個也看不出來”的樣子。
秘書就有點尷尬。
好在他不是新人,跟著翟鶴北很長一段時間了,是跟翟鶴北從縣公安局一起調過來的,對翟鶴北的脾氣,可謂是了如指掌,知道這個時候必須要順著他的思路去講,千萬不能跟他對著干?!?
確實就是假的,也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淳涂床怀鰜怼泵?
書皺眉說道。
“哼,看守所那幾個家伙,還不是怕出問題?他們那點小心思,我清楚得很!”
翟鶴北恨恨地說道?!?
后來呢?”“
后來在醫(yī)院,就讓薛冠軍跑了……”“
特么怎么跑的?不應該戴著手銬嗎?西城那幫人,難道都是廢物?”
翟鶴北頓時就怒了。
秘書搖搖頭,神情一樣的很郁悶。薛冠軍在醫(yī)院怎么跑的,具體他也不是很清楚,據說負責押解薛冠軍的兩名西城分局民警都很沮喪,誰也不愿意多說。這
也難怪,這么丟臉的事情,誰愿意多講?搞
不好還要挨處分呢?!?
書記,也沒什么要緊的,薛家兄弟出了名的頭腦簡單,薛老二比薛老大更蠢,跑了就跑了吧,無所謂……”見
翟鶴北恨恨不已,秘書連忙出安慰。
是啊,不管怎么說,薛冠軍現(xiàn)在跑了,比關在號子里強。跑了,就意味著西城那幫警察,再不能從他嘴里掏出什么有價值的東西來,要是一直關在號子里,那肯定什么都招了。
現(xiàn)在薛老大死了,薛老二跑了,豈不是萬事大吉?
翟鶴北卻有點不放心,擰著眉頭說道:“這個事也不能掉以輕心,薛老二那個人,就是頭腦太簡單了,誰知道他會干什么蠢事?”秘
書臉色一變,吃驚地說道:“書記,你是說……那不至于吧?薛老二眼下,肯定是急著出境,他難道還敢闖進縣委來?”“
哼,不好說,反正我覺得這個事不簡單……”
秘書臉上沒表露什么,心里暗暗搖頭。
翟書記這是有點草木皆兵了,也不怪他,這段時間實在是太緊張了,前天還跑了趟市里,結果也沒得到什么承諾,以前那些關系比較好的市領導,現(xiàn)在都閃爍其詞。情
況相當不妙了。仿
佛是要印證翟鶴北的擔憂似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急促地震響起來,是翟鶴北的手機。秘書正要去接,翟鶴北已經一把拿了起來,按下了接聽鍵。
“喂——”
在電話接通的瞬間,翟鶴北又恢復了領導干部應有的威嚴?!?
翟書記,是我!”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大咧咧的聲音,似乎他跟翟鶴北很熟,但是翟鶴北卻真的記不起來他是誰。
“你是哪位?”
“哼,姓翟的,你不要假裝聽不出老子的聲音,老子是薛冠軍!”
電話那邊立馬就怒了,氣沖沖地吼道。假
裝尼瑪個頭?。〉?
鶴北差點就要破口大罵。
說得我跟你好熟似的,你特么算老幾?。磕愀绺缫膊贿^就是我養(yǎng)的一條狗,你一個缺心眼的二貨,連條狗都不如,老子見過你幾回?還得記住你的聲音?不
過眼下,顯然不是計較這些事情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