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戟說的凌霄不是沒想過,現(xiàn)在他們手下可以調(diào)派的就有十二萬軍士了,憑著祝余的關(guān)系再跟羌胡借一些兵,到時候再讓皇城內(nèi)的韋錚輔接應(yīng)……
凌霄閉了閉眼,以前看別人手握大權(quán)還不滿足凌霄還覺得好笑,現(xiàn)在他自己也知道了,擁有的權(quán)利越多越不會滿足,這是男人骨子里天生的征服欲在躁動。
凌霄嘆了一口氣道:“今日烏將軍說的話我全當(dāng)做沒聽見,烏將軍府上也是時代功勛,如今天下已定,何必挑起戰(zhàn)火?”
烏戟一頓,長吁一口氣,起身道:“小侯爺既然無此意,那就都是我白操這份心了,小侯爺還有事,我先去了。”
凌霄定定的看著烏戟的背影,感懷道:“烏將軍好意我心領(lǐng)了,只是天下事皆逃不過一個‘理’字,名不正則不順,不順則事不成,等到名正順的那一天烏將軍若還肯助我,那到時我一定千百倍的回報將軍,以謝今日之恩?!?
凌霄見烏戟一側(cè)頭,低聲嘆道:“來北部之前我為英王請封,事前我并沒有知會將軍,殿上將軍卻不懼得罪太子毅然附議,此恩此情凌霄一直記在心里,若有一天大事成,凌霄定然不會忘了將軍一路的幫扶。”
烏戟身形一頓,凌霄的話觸動了他的情腸,身為武將建立不了功勛不是最可悲的,最可悲的是無人賞識,一身熱血無處流,所以知遇之恩才如此可貴,烏戟點點頭,低聲道:“那日殿上我沒有多想,同為武將,惺惺相惜也是平常,更何況我與英王殿下同在戰(zhàn)場上流過血……小侯爺今天的話我記下了,若有朝一日用得著我,小侯爺?shù)闹还芊愿??!?
烏戟走后凌霄定定的看著帳中的燭火發(fā)呆,此時烏戟來投誠他心里不欣喜是假,但還沒有到要和皇城兵刃相見的程度,凌霄自己被人詬病無妨,褚奕峰一輩子沒做一件錯事,凌霄不肯在史書上給褚奕峰抹一筆篡位的罵名。
誠然太子的行一直是不得武將們的心的,當(dāng)年老皇帝打下這江山來可不是光靠著幾個謀士練嘴皮子的,那都是武將們真刀實槍的用血肉打下來的,如今天下已定百業(yè)生平,太子不好武對武將也沒有太多的好感,更重要的是太子想要拿下武將們的軍權(quán),從他不待見褚奕峰就看的出來,聽聽,平時責(zé)罵褚奕峰時都罵的什么?莽夫、愚將、空有拳腳。
太子教訓(xùn)自己兒子別人沒甚說的,但這話武將們聽了難免心里打個轉(zhuǎn),你是教訓(xùn)你兒子呢還是罵給我們聽呢?如今老皇帝駕崩,失去靠山的不只是凌霄和褚奕峰,首當(dāng)其沖的還有這些手握兵權(quán)的武將們,凌霄冷笑,有了共同的敵人那就是朋友,玩弄這點心機(jī)他向來熟練。
帳門打開,凌霄見褚奕峰一笑,起身為他褪下外袍,笑道:“冷不?看看這臉涼的……”
褚奕峰隨著凌霄坐下來,順著凌霄的手將衣服脫下只剩下里衣,凌霄一看笑了,刮了下褚奕峰的側(cè)臉揶揄道:“又偷著穿我的?!?
褚奕峰也笑了下,垂下頭摸了摸里衣袖口的暗紋,凌霄心里松快了些,今天自己逗他時也會笑一下兩下的了,比前幾日的情景好了不少了,凌霄倒了水來讓褚奕峰泡腳,都收拾好了凌霄起身,褚奕峰連忙拉著凌霄的袖口:“你做什么去?”
凌霄一愣,笑了下揉了揉褚奕峰的頭發(fā):“我去外面把茶水端進(jìn)來,一會就煨在小爐子上,半夜里你再醒了就能喝口熱的了?!?
他們的帳子里暖和,半夜里褚奕峰常會口渴,褚奕峰這才點點頭,不錯眼的看著凌霄轉(zhuǎn)身走到屏風(fēng)后面,又看著他端著茶水回來,凌霄看著他的樣子心里疼得慌,這孩子幾天前就開始黏自己,以前褚奕峰也愛和自己親密但不是這樣,現(xiàn)在就像是怕一不注意自己會跑了似的。
凌霄明白褚奕峰的心理,其實很簡單,老皇帝的駕崩讓褚奕峰不安,再疼自己再愛自己的人也會離開,褚奕峰頭一回失去了至親,他在本能的尋求倚靠。
凌霄知道褚奕峰心里難受,平靜的縱容了他不自覺的撒嬌,褚奕峰的一切行為都是那么簡單好懂,凌霄都會縱容。
凌霄也脫了外衣上塌,褚奕峰將湯婆子踢到凌霄腳底下,自動的靠進(jìn)凌霄懷里,凌霄一笑:“冷?”
“不冷。”褚奕峰搖搖頭,凌霄輕輕的撫摸著褚奕峰的后背,想了想道:“明天想吃什么?你最近總是沒胃口,吃點山楂?”
褚奕峰點點頭:“都行,你做的都好吃?!绷柘鲂π?,攬過褚奕峰讓他躺的更舒服一點,輕笑:“真聽話……”褚奕峰聞笑了下,像是得到了莫大的獎勵似的。
看著褚奕峰的樣子凌霄禁不住心疼,也許褚奕峰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不經(jīng)意間在努力的討好凌霄,像只小動物似的,失去過一份寵愛后會不自覺的去討好還在對自己好的人,恐懼著失去,渴望著溫暖。
凌霄不會多說什么,褚奕峰會長大,親人離去的哀傷也會慢慢撫平,現(xiàn)在他只會更溫柔、更溫柔的寵愛他的小將軍,安慰他的傷口,呵護(hù)他的難過。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