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茗城的事完了就了了凌霄的一段心事,只等著八月里的大婚了,萬幸這些東西這幾年凌霄也給預備著了,又有施夫人張羅,打點起來也不難。
過了年后韋青玉也住進了聽風閣,每日進誨信院與褚奕琰伴讀,而皇帝一直未提起凌霄入朝的事,凌霄也不急,一是他知道這時入朝也不會給他要職,二是過了這個年凌霄看出來褚奕峰和自己分不開,只是這一個年下未見彼此都已經(jīng)想念的受不住,屆時自己出宮,那見面就更不方便了。
還是得盡快的想辦法讓褚奕峰出宮住到府邸里才好啊。
“做什么呢?”褚奕峰溜溜達達的進來就見凌霄在出神,凌霄聞一笑,“沒有,今日的功課可做完了?”
褚奕峰點點頭,凌霄拉著他坐在自己旁邊,微微沉吟了一會兒才道:“我這些天在想讓你提前出府的事,你愿意么?”
褚奕峰也知道凌霄不可能陪他一直在誨信院里,二人要想總是在一起只能是自己出宮,遂點點頭:“我也愿意出宮的,到時候也不用去誨信院里了,挺好?!?
“你愿意就好?!绷柘鲂χ嗔讼埋肄确宓念^,心里還是有些不安,又道,“還記得回朝那晚我在城外跟你說的話么?”
褚奕峰有點疑惑凌霄怎么突然說起了這個,點點頭道:“記得,你說以后有好多事我都不懂得,只要都聽你的就好,不要懷疑你?!?
凌霄點點頭,一笑:“記著了就好。”被世人如何誤會嘲罵都好,凌霄最怕的就是褚奕峰也會懷疑他會猜忌他,現(xiàn)在很多事他不能跟褚奕峰說,怕他擔心,怕他害怕。
說著又和褚奕峰說了會兒別的,二人一起用了午膳。
隔天是凌霄沐休的日子,他出了宮直接去了攬翠軒,進了里間秦龍早已經(jīng)在等著了。
凌霄揮手免了他的禮,坐下來道:“著你查的事如何了?”
“是,這是皇城里適齡待嫁小姐的單子,里面有三個是合主子的意的。”秦龍將名單遞給凌霄,長長的名單上有三位小姐是用艷紅的朱砂書就。
凌霄細看這三位小姐的身家,皇城府尹的千金,不合適。長樂長公主的嫡孫女……也不合適。第三個是安泰侯的四小姐……凌霄一笑,將名單就著燭火燃了,淡淡道:“就是安泰侯的四小姐了,按我以前安排的做吧,一兩個月之內(nèi)一定要出成效,務必封好那個太醫(yī)的嘴?!?
“主子放心,我省得?!鼻佚堃还砣チ?,凌霄又起身在攬翠軒里轉(zhuǎn)了一會兒,不多時就去了。
從那不過兩個月,五月十五的時候凌霄向太子妃請恩,想帶褚奕峰和褚奕琰兩位皇孫出宮去皇城的千里廟拜佛。
這千里廟在皇城中香火最好,每月初一十五的時候都有不少來上香拜佛的,這個太子妃也知道,凌霄笑道:“我那天無意提起來雉丫頭總?cè)ツ抢?,英王和四皇孫就也來了興致,說什么也想去瞧瞧,我被纏不過就來求姨母了。”
“我當是什么呢,這兩個沒見識的小子?!碧渝Φ?,“罷了,去吧,多帶些暗衛(wèi),當天去當天就要回來?!?
凌霄躬身應了。
五月里的千里廟是個好去處,進香拜佛的夫人小姐們不少,更有來求功名求秋闈高中的才子,衣袂翩翩笑晏晏。
“要不這里香火旺呢,果然氣派?!瘪肄如┲鴮こ9拥姆?,轉(zhuǎn)轉(zhuǎn)悠悠,笑道,“二哥你看那邊……”
凌霄緊緊的跟著一大一小,輕笑聽著二人說笑,眼睛卻時不時的掃過人群,不多時一抹青色的身影閃過,雖是帶著面紗身后跟著不少丫頭婆子凌霄也看清了,嘴角噙笑,凌霄對褚奕峰笑道:“英王看看那邊的那個……可還認得?”
“認得什么?”褚奕峰踮起腳來看了半天,順著凌霄指的方向看過去,點點頭,“看見了,那是什么?”
凌霄笑道:“那是安泰侯府的四小姐,幾年前入宮在姨母那我們見過的?!?
“那我哪能記得!”褚奕峰笑起來,“那時候我才多大她才多大的,早忘了?!绷柘鲆恍σ膊辉俣?,依舊引著褚奕峰和褚奕琰賞玩,到了申時才回宮。
回了宮凌霄依舊陪著褚奕峰去了海棠院,二人換了衣服凌霄命人下去,心里嘆氣,該來的還是得來。
凌霄坐在榻上讓褚奕峰坐在他身邊,牽著褚奕峰的手,笑道:“今天我讓你看的那個女孩子可好?你喜歡嗎?”
“蒙的那么嚴實我看不清?!瘪肄确宀簧踉谝獾?,“我喜歡她做什么?我跟你說咱們今天晚上就吃……”
“峰兒……”凌霄打斷他,繼續(xù)道,“若我說……我要你娶她呢?”
褚奕峰愣了下,還帶著些許稚氣的俊臉迅速冷了下來,凌霄心里嘆息,他不是頭一回見褚奕峰的這個表情了,上次還是在戰(zhàn)場上對戰(zhàn)張繼十萬叛軍的時候。
褚奕峰站起來定定的看著凌霄,沉聲道:“我不?!?
“你聽我說……”凌霄上前要拉褚奕峰的手,褚奕峰反手握住凌霄的手臂一扭,用力一推將凌霄壓在塌上,凌霄剛一掙扎褚奕峰就一條腿踢在凌霄膝彎上,封住他的動作,沉聲道:“我說了,我不。”
凌霄手臂生疼,心里卻無端的涌起一股欣慰來,這些天他既怕褚奕峰到時候不聽他的安排,又怕褚奕峰一口就答應了他的安排。
褚奕峰俯身,似小獸般咬牙在凌霄耳畔狠道:“我不會娶親……”凌霄被褚奕峰壓制的動不得,嘆了口氣,盡量柔聲道:“你先聽我好好說……難道我能真的讓你成親不成?在庫沙爾湖我對你說過什么?我會殺了你喜歡的人,你忘了?”
褚奕峰手下一頓,待要聽凌霄的話心里又涌起一股委屈,聲音里帶著顫音:“你做什么要讓我娶親……”
凌霄心里一疼,繼續(xù)道:“那安泰侯的四小姐……我早就著人打聽過皇城中身子不好的小姐,其中這四小姐廣蓉兒就是一個,她自小得了癆病,已是不能好的了……我派了我的人,那個容太醫(yī)去了侯府……騙他們說這不是癆病,能治,這兩個月幫著調(diào)理著,已經(jīng)將廣蓉兒的神色調(diào)理的和常人無異,但內(nèi)里是早就不成了,容太醫(yī)給了我準話,只這三月里是撐不過了?!?